我一直觉得她不会甘于这种安详的日子,窝在一个小地方和我共度时光。
但她就是这么做了,而且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不知道是因为她掩盖的很好还是真的没有什么野心了,初邪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多鬼点子了,那种跳脱也少了很多,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微微的改变。
每当我看到她安静的坐在道场的台阶上看书的时候,自己也会被她影响,变得安详起来。
我们过着仿佛与世隔绝的日子,重复着前一日的宁静,妄图在尘世里建立自己的乐土。
曾经在【神都】里面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些嘶吼挣扎的日子偶尔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别人演绎的电影。
吃完晚饭,我和初邪牵着手散步回了家,神宫一直被我装在一个伞套里随身携带,只是这一年里我从没用到过它。
当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的邮递信箱正闪着灯。
“你最近网购了什么?”我问旁边的女孩。
“没啊。”初邪随口应道。
我走过去打开邮箱,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包裹,在空荡荡的箱子里,躺着一封信,一封纸制的信。
带着一种纯粹的金属亮银色的信封,信上除了电子扫描邮戳之外,只在信的一角留着G。R两个字母。
初邪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给我的。”她这样说着,从我手中接过了信。
像所有在【末日】之前就使用了零级神经拟真的战士一样,我们执拗的一直使用着【神都】之中的id,谁都没有去寻找对方过去的名字,这是一种默契,一种执着也是一种骄傲。
但是看初邪的样子,G。R大概是她曾经名字的缩写。
她没有避开我,当着我的面拆开了信。
信里面有一张纯白色的卡片,卡片上只写了很简单的一行英文。
【Timetowakeup】——该醒了。
“什么意思?是谁的信?”我带着一丝不安问道。
初邪凝视着手中的信封,思索了足足三分钟,然后给出了一个让我心悸的名字。
“汞先生。”
“你怎么知道的!?”我忙问。
初邪的声音显得异常冷静:“会以这种方式寄信给我的没有几个,这个信封是汞的颜色,这是他给我的提示。”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这思考能力,既然汞先生没死,而且已经找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却没有实施报复性的攻击,这说明他并没打算这么做。
我慢慢的冷静下来,紧捏着神宫刀柄的手也松开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寄这封信?”
初邪摇了摇头:“他的意图我现在还看不明白,但他是想用这封信宣示他的存在。”
之前和初邪聊过不少刚刚回归之后的事情。
初邪告诉我,之所以公共政权会派人剿杀汞先生,是因为保守派和激进派的矛盾。
汞先生能够公共政权利用的资源很大,当他即将带着能量回归的时候,保守派因为对他不稳定性的畏惧,才使用了雷霆手段。
可是现在看来,立足于这边世界的保守派并没有成功。
汞先生之前所谓要建立秩序的鬼话我是不信的,但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也同样没人能说得清楚。
第二天的时候,一则关于回归者的新闻再次掀起了海啸,俄罗斯的回归者聚居区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乱。
事情发生在聚居区附近的商业区,一个回归者女性和一个普通人身份的女性发生了口角和冲突。
周围的几个男性想要劝架的时候,被回归者女孩视为侵害行为,然后用能量把他们打倒在了地上。
然后场面就混乱了,没人能够清楚的说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终结果是那个女孩意外身亡。
回归者们愤怒的要求严惩凶手,但是当地的行政部门却一直没能拿出结果。
长久以来积累的愤怒被这件事情引燃,回归者们走上了街,上千人围住了当地政府的行政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