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明空是本派掌门,又是自己的师弟,龙纹宝鼎原也是少林寺的宝物,但如今落在人家手中,就只能任人摆布。
是以,明悟几次想发作,都被他以眼色示意而制止了。
翻天燕庐玉绮见没人能得出一个互相印证武学的办法,复又咯咯两声怪笑,道:“古人说得好,盛会难逢,诸位既不肯发表高见,那我就只好说出我的意见了。”顿了一顿,又道:“在我右边相距三丈之外,并排有三个直立怪石,每个石头上,放有一粒火珍珠,哪位高朋,能立身三丈开外,用内家真气,同时吸起珍珠,移放在那枯树上的龙纹宝鼎之上,便算胜利。”
又顿了一顿,再接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若是没有把握,自认不能依我所言办得到的朋友,请向左边退出一箭之地。”
一百多位武林豪客,听完翻天燕庐玉绮的话,起了阵强烈骚动,竟有大半数以上的人自知无能,知难而自动向左边退出一箭之地。
翻天燕庐玉绮双眉微皱,一双炯炯目光,扫了剩下二三十位卓立原地未动,自认有能力移置宝珠的群雄一眼,笑道:“诸位自信能用内家真气,移置宝珠,就请展露绝学,让同道好友,共同瞻仰瞻仰。”
包宏虽未左退,但心中却在暗自担忧,三颗珍珠重量虽是有限,可是要在三丈开外,运用内家真力,将它吸移龙纹宝鼎之上,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若非有超人的内力,是无法办得到的……
正想至此,群雄中有一人高声喊道:“主人自从留笺邀约苦竹峰印证武学,到现在为止,已经把我们搬弄了不少时日,老朽本想显露一番,但尊主人连姓名都不愿见诉,胜败又有什么意思。依老朽愚见,希望主人能先把高姓大名见告,而后再各显绝技,移置珍珠,但不知在场诸位朋友以为然否……”说完话,双手抱拳,向场中群雄作了一个环揖。
听来语音很熟,包巨集循声望去,赫然义父李厚亦在场,他想过去,竟被李厚眼色制止住了。
无论是自认无能,退左面,或站在场中原地未动的所有群豪,又起了一阵骚动。
夹在骚动声中,有几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对,这位朋友说得对,我们有理由请求主人告见尊姓大名,以后谁获得胜利,得到这只龙纹宝鼎,在江湖上传言出去,也好有个依据的!”
翻天燕庐玉绮双眉深锁,一双乌珠在眼中转了两转,笑道:“适才我已经向诸位高朋解释过了,我自幼父母双亡,蒙恩师抚养长大,家师他老人家并未给我取一个正式的名字。所以无名奉告诸位,好在今夜云集苦竹峰为的是要获得那只龙纹宝鼎,让少林寺方丈大师们救回掌门,我之有名,无名,实在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同时诸位为得宝也无须留名,事情岂不新奇别致!”
群雄又是一阵骚动。
南天一燕余真,站在包宏身侧,附耳向他说道:“翻天燕庐玉绮不愿说出真实姓名,定有她的用意在,可能是因为二十年前青城山之事件,人家都以为他死了,故不愿再以翻天燕庐玉绮出现江湖,或者她为了要求证一件事情,必须继续隐姓埋名。当年她曾与令堂结为姐妹,算来是你姨母,她既不愿说出,我们就不能将她拆穿,我们赴会,目的并不是这只龙纹宝鼎,而是要找到那神秘诡异的紫衣书生,所以我们应该静观变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
他说话的声音极为细小,就连站在包宏身侧的云娘也未能听到。
她只见宏弟弟,不住的朝南天一燕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群豪中有人发话,喊道:“来人所说,也不无道理,我们来苦竹峰之目的,志在各显绝技,夺取龙纹宝鼎,她的姓名知不知道,关系实在不大,贫僧愿先在这里出现了。”
包宏云娘目光移向发话之人,见正是在客栈之中向包宏暗下杀手,用寒阴掌击伤他的少林寺明悟和尚。
一掌之恨,集在包宏心头,并没有消去。
他想向明悟下手,但人家已在运用真力吸移珍珠。
同时他原来是个心如明镜的人,要他暗里乘人不备伤人,他是不会干的。
是以经过这片刻思虑之后,决定等明悟事情完了退下场外之后,再找他算账。
转念刚毕——忽觉身后似被一缕柔力拍了一下,心头大惊,转面一看,只见一个全身黑衣,黑纱蒙面的怪人正向东北方峰下奔去,身法之快,已至绝境。
包宏大惊之下,电一般的闪起了一个念头。
他听云姐姐说,自己被洞中人用掌力震落悬崖是被一个全身黑衣,黑纱蒙面之人救了的。
莫非这人就是我的恩人么?
心念转动间,人已拔足如飞,向那黑衣怪人追去。
直追至峰腰的一片密林之中,黑衣人才停下身来。
包宏两个纵越到了黑衣人身后,躬身一揖,说道:“哇操,我叫包宏,有一件事情要想求教,不知阁下愿见告否?”
黑衣人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包宏道:“哇操,包某下午在这峰腰之上,遭人用强猛掌风震落崖底,据说是被一位全身黑衣,黑纱蒙面的人救了,得免碎尸崖底,那人不知是否就是阁下了?”
黑衣人又点了点头。
包宏赶忙从他的身后转至前面,双手抱拳,朝黑衣人深深一揖,感激万分的说道:“哇操,三月桃花——谢了。将来只要有用的着包宏的地方,但请随时召唤,包某人自当尽力效劳,聊表报答。”
黑衣人摇摇头,包宏正自不解,目光忽见那蒙面黑纱的双目之处,有两行泪印。
包宏心头一震,问道:“哇操,怎么,你哭了?”
黑衣人全身起了轻微颤抖,发出凄厉的声音,缓缓的答道:“宏弟弟,我要你报答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黄莺谷有一个永生永世都爱你的娇姐姐就行了。”
几句凄楚欲绝的话,听得包宏有如巨雷击顶,大声喊道:“哇操,你是娇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