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呆久了,会发生一种奇怪的心理变异,觉得会留恋病房里的那种淡然,那一种安宁,甚至是那一种保险。
这也许是一种病人的怯弱的心理吧。
因为在乡镇医院里开销较小,特别是帐上又打入了莎比汇入的五万元,小火住院倒没有资金之虞。
病室里入夜后,显得相当的宁静。除了有急救人员突然送到病院会带来一时半会的吵嚷,大部分的时间都静得出奇。
医院也许是公共场所里唯一的例外。
同住邻室的是一个肺气肿的老人,天气渐凉后,身体不适,但尚能照料自己。
这位老人的女儿一直陪到很深的时候,次日早晨五点多钟便又赶来了。
阿冥一般情况下,都陪到八点多钟,但今天晚上,他却陪了很久。
后来邻床老人的女儿也走了。病室里空落落的。
阿冥要走,小火说:“太迟了,今晚就不走了吧。”
“我睡哪里啊。”
“睡我脚底下。”小火笑着说道。
“真的?”
“你不愿意就算了。”
“睡你哪里我都愿意。”阿冥厚颜说道。
“讨厌。”小火的脸上挂着一丝羞涩的笑容。
病床很小,但一旦睡了上去,便发现有很大的转圜的空间。
病床里的灯熄了,隔壁的老人,发出梦呓中偶而为之的呻吟声,反而给人一种很现实的提醒。
从开得很大的窗户里,射来走廊上的灯光,照得病室里处于一种淡淡的朦胧中。
空旷的廊道偶而会发出一声半响的脚步的回音,渐强渐弱,复归于平静,但那种声音在耳朵里听来,竟然好像是来自于一个遥远的世界。
这就是关进小楼成一统吗?
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凉了。
小火睡的被子是阿冥带过来的一床冬天用的大被子,足以藏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