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到抬不起头,因为吊车的缘故,很多邻居已经出来围观,刚才她的曝光,连嫩缝都被看到。
“告诉这头蠢猪今天要作什么,他才不会一直乱!”韩老板说。
“……”她紧捏过短的旗袍下摆,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快点!我们赶时间,不要拖拖拉拉!”韩老板不悦催促。
“卤蛋……我们今天……要……嗯……要……”她呼吸急促,难以说出后面的关键字。
韩老板紧盯她,不耐烦咳了一声。
“要……结婚……”声音愈来愈小,几乎快听不见。
“大声一点,大家都要听到!”那老畜牲冷冷说。
她将脸撇开,颤声说:“卤蛋,我们今天……要结婚”
周围响起了鼓掌跟笑声,诗允彷佛无地自容,又不知是期待或难过,复杂难懂的情绪,连我都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
“真的吗!”那头蠢彘彷佛隔了几秒,话才传到大脑中枢,兴奋问:“阿允要跟我结婚?当我的老婆?”
“嗯……”她低头点了两下。
“可以走了吧?”韩老板问含卤蛋。
“可以!可以!我要跟阿允结婚!好棒!好棒!”他喘着气,像头肥胖的老巨婴,浑身脂肪都开心跳动。
于是我们终于上了车,一路开到区公所。
当这种怪异组合,出现在户政办公大厅时,自然汇集了所有惊吓、讶异、暗笑的目光。
跟诗允、含卤蛋三人坐在办理婚姻关系的柜台前,耳里传来尽是周遭令人难堪的窃窃私语。
我要非身不由己,死也不想在这里。
律师代替我们向柜台内的人说明,并且递送的两份由他签字当见证人的申请书,接着以赶时间为由离开了。
我这时才隐约有印象,那名律师似乎是在以前我公司的法务工作,也就是吴总的下属,难怪会来参与这等事!
而承办的公务员听到眼前这气质清纯的正妹要跟瘫痪在轮椅上的废人离婚、然后跟躺在推车上的肥男结婚,脸上的表情不知该怎么形容。
离婚申请书已经用好我的印章跟指印、结婚申请书也盖了含卤蛋的印章跟指印,只剩女方的部分。
办事员对照过身分证后,对诗允说:“请在两份文件上签名,先签离婚这一份。”
“嗯……”她一直无法抬起头,默默拾起桌上的原子笔。
我看见泪珠落在雪白大腿。
但她还是颤抖写下名字,娟秀的字划像一道道刀痕刻划在我胸膛。
“北鼻……对不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她写完后啜泣向我承诺。
“接下来是两位的结婚申请……”办事员指着签名处。
她正要动笔时,忽然被婴儿的哭声打断。
瞬间愣住的新任前妻,像感应到什么般急忙转头,我跟着看去,发现竟是韩老板抱着她与涂海龙的骨肉走过来。
“今天是妈妈跟新爸爸结婚,念龙当然也要来参加。”韩老板逗着哭声响亮的婴儿。
原本已经够溷乱的关系,现在又加入那孽种出现,整个户政大厅已经从窃窃私语变成炸锅般的讨论。
我现在不管诗允想嫁谁、要跟谁滥交都无所谓,一心只想逃离这里!
“念龙……”
但她却没在意周遭歧视的目光,只乞望着韩老板怀中婴儿,泪水涌上眼眶,很想抱亲生儿的激动渴盼表露无遗,不知道已多久没看到那孽种。
看见这幕,我的心又被插上一刀!
我们的亲骨肉呢?为什么他没得到妈妈同等的爱?以前诗允明明只爱喆喆,把他当成命一样呵护,何时变成现在这样?
“妈妈要抱吗?”韩老板假好心问。
“嗯……要……可以吗?”她紧张到呼吸急促,深怕老畜牲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