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义跟唐飞凤对望一眼,上前一步,拱手道:“澄儿那里还有些可用的药,下到酒里,赐给他们喝下,就可以兵不血刃解决此事。文莺,你现在要为你爹执掌大局,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
霍文莺深吸口气,握着林红娇的胳膊站起,咬牙切齿道:“好,你去把药取来,飞凤,你去让人准备几坛好酒,我……这就拟定名单,好好‘封赏’他们!”
袁忠义抬起双手,躬身低头,沉声道:“是。”
穿过诺大府邸,快步迈出大门,他飞身上马,扬鞭赶路,不多时,便回到了之前的住处。
但他并没进屋,而是从房檐瓦片下摸出一根竹哨,贴在唇边,嘘溜溜吹响。
旋即,远远便有一声哨响应和。
他站在院中,静静等待。
他准备给霍文莺用的,是一直随身带着的妇心蛊,这趟回来,为的当然不是取药。
不多时,墙头一道灰蒙蒙的影子轻飘飘落下,站定在袁忠义面前。
那是个颇为娇小的女子,脸上苍白没有血色,模样清秀,双目却透着一股沉沉死气,倒是一看就知道来自哪家。
他便直接开口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那女子手腕一抖,袖中掉下一卷黄纸,纤细的腕子一转,黄纸便飘飘飞来,落到袁忠义手中。
他低头瞄了一眼,微笑道:“如何称呼?”
“墨七。”
“墨十一的七姐?”
“我家名号,并不按年纪大小。”
他听出对方无意多谈,抬手将纸一搓,问道:“为何分了两张?”
墨七道:“人少的那张,都是此前已经进去的。人多的那张,资历都欠一些,容易惹人怀疑。”
“明白了。”他将纸揣进怀中,“还有什么要说的?”
墨七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只愿你不会是下一个霍四方。”
袁忠义摆了摆手,笑道:“我像是那么蠢的人么?”
墨七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道:“聪明人,比蠢人更危险。”
“怎么,你看出我不是好人了?”
“我感觉你身上有邪气。”
袁忠义眉梢一扬,笑道:“那你是准备杀我?”
墨七沉默片刻,摇头道:“论迹不论心,你能救下蜀州,便是天大的功德。一些邪念,不值一提。”
“这话说得有趣。”他忽然道,“这么大的功德,能换你陪我睡觉么?”
墨七原本如古井一样的神情仿佛被人丢了颗石子,蹙眉道:“这……是什么要求?”
袁忠义笑道:“你说我有邪念,这便是我的邪念。我这人风流好色,遇到漂亮姑娘,便忍不住想勾三搭四。既然被你感觉出来,装不得正人君子,索性挑明,看看能不能做一夜露水夫妻。”
墨七眉心紧锁退后两步,神情微窘,道:“若无他事,我便告退了。”
话音未落,她腾身而起,竹杖在墙头一搭,灰蒙蒙的影子大鸟般飞走,竟有几分仓皇意味。
袁忠义唇角微勾,心道,难不成还是个雏儿么?
该拿的东西到手,他松了口气,运功展开身法,迅速折返。
有些事情,须得在霍文莺情绪平复下来之前做到木已成舟,免得她挂念过往情分,或者担心自身权柄,而再生出什么波折。
回去时,酒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