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他们怎么会一模一样呢?就是孪生兄弟的身形也有区别!”
薛宝钗的芳心可没有被宝玉占据,一向灵慧的她脑海只有纷乱的思绪,闷闷不乐打断莺儿的话。
“嗯,那倒是,可能是我一时眼花吧!”
莺儿也只是灵光一闪,她也不敢肯定,因为在一向睿智的薛宝钗反驳之下,她随即抹去自己的“胡思乱想”待石钰走进内宅大厅,薛宝钗的玉脸微微一沉,倩影在原地一转,幽沉叹息道:“莺儿,咱们回院子吧。”
“姑娘,咱们不进去看看吗?”
见薛宝钗改变先前主意,莺儿自是暗自欢喜,但她熟知薛宝钗的个性,不由得生出不妥之心,略显紧张地追问道:“你不是说让姑娘们联合起来考验石公辛一下吗?”
“不了,老祖宗都应承了,而且迎春又那么开心,我又何必非要做小人呢?”
薛宝钗缓步离去,有如玉环再生的她走入阴暗中。
即使薛宝钗再睿智灵秀、雍容大度,但也仅是———九年华的青春少女,看着眩恋的人物与别人相亲,她又怎能不黯然神伤?
宝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
莺儿用力一晃脑袋,狠狠驱散内心的诡忧,急忙迈步跟上去,无论是侍女的责任还是亲如姐妹的情谊,都不允许她离闭薛宝钗半步。
偌大豪华的主厅中,须发银白的贾母端坐在上首。
身着儒衫的石饪并未向一般客人那样施礼请安,而是用子孙辈的礼仪双膝一软跪倒于地,恭恭敬敬向贾母磕了一个响头。
“晚生石钰向老太太请安!”
“石公子赶快请起。”
贾母立刻欢喜起来,乐呵呵地打量着石钰。
片刻后,贾母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老怀大慰地夸赞道:“果然是青年才俊,难怪玉儿会在老身面前不停夸你。来人啊,赶快替石公子上茶。”
“老祖宗,我来吧!”
立于贾母身后的鸳鸯及时走上前,在众人微感诧异中,她亲自为石钰敬上荇茶,悦耳的声调则透出丝丝异常:“石公子,请用茶!”
贾赦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要知道鸳鸯可是贾母的心头肉,而鸳鸯除了服侍贾母之外,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难道是母亲的意思?
看来母亲对这石钰真是青睐有加,自己这一步总算走对了!
嘿嘿……念及此处,贾赦不禁喜形于色,因孙绍祖而生的最后一点顾虑瞬间消失,更急于让石纴成为他的乘龙快婿。
相较贾赦的心思,邢氏想得最为简单,目睹女儿未来夫婿如此出色,而且固宇之间英挺正气,身为人母的她自是大为心喜。
但鸳鸯的异常却让邢氏心房一跳,本能的敲起警钟:难道鸳鸯这丫头看上自己的女婿?
她不是已经跟了宝玉吗?
这可不成,万一出了意外,女儿的幸福岂不毁了!
几乎同一时间,王夫人与贾母也皱起眉头,贾母所思与邢氏大同小异,而王夫人则有些不同,因为王夫人可是深知宝玉的性情,鸳鸯这样的表现可是宝玉的逆鳞,心想:鸳窎怎么还敢这么大胆?
太奇怪了!
王夫人眼角的幽思微微荡漾,敏感的心弦悄然作响,在她烦乱的心房久久徘徊,不知为何,她对石钰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还是那般亲切?
对,就是亲切,而且亲切之中还透出隐约的慌乱,就好像看着……宝玉本人一样。
难道因为石钰是宝玉的好朋友,所以自己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