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按照正常作息时间的话,此刻应该是白天了,但北境的冬天在白天也是黑夜。
暴风城中逐渐热闹起来,冷风回旋掠过,眼看着万家灯火,依然明亮。
在屋子里,王文阳此刻已经起床,心月则还在床上熟睡着。
在情欲道的一年中,他习惯了每天早上要打坐修习,所以哪怕外面依旧是夜空,他也自然醒来。
然后盘坐在窗前,手心向上,开始打坐。
只是在这一次打坐过程中,王文阳蓦然发现体内的经脉里,流淌的真元中居然夹杂着一丝黑色的物质。
他一惊,连忙仔细感受,却发现这丝丝黑色的物质与心月使用的那股黑火的气息十分相似。
王文阳不禁沈思,难道在两人欢爱的时候,自己吸取心月的阴元同时也吸取到了她体内的黑火?
他睁开眼,站到窗前,抬头望向夜空。
天空此时倒是没有飘雪,但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星光。
而周围的屋檐也是一片黑暗,阴影之中,在房檐下筑巢的冰燕像是一个幽灵般从窝里探出头来,向四周小心的看了看,然后展开双翅飞向了城内那些灯火通明的街道寻找吃的。
远处小巷子里的一条白色的流浪狗,则摇着尾巴在昏暗的巷子里到处闻闻嗅嗅,跑到一个墙角下抬腿尿了一下,然后鬼鬼祟祟的溜进一家饭馆的后院。
王文阳收回目光,他抬起左手,伸出食指,然后仔细的凝视着指尖。
只见指尖慢慢的出现一个黑点,这个黑点慢慢开始了晃动,过了很久,变成了一道极其微弱的黑色火苗,黑色火苗不停的晃动,仿佛一阵微风就可以吹灭它。
……
暴风城中的大户世家极多,其中不少都跟境外大势力有关系,因为这里是去冰封长城的入口。
而北境的仙古和寒宫、大庆皇朝也在此布有众多的据点和眼线。
王文阳看向了远方一条不是很显眼的巷子里的一家普通的酒馆,那是情欲道的一处隐秘据点。
他又看了眼心月,轻声走到床前,对着熟睡中的心月轻轻的说道:“宝贝,我出去有点事情,乖乖的在屋子里等我哦。”
心月那好看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侧身而睡,背对着王文阳。
王文阳笑了一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悄声走出了屋子,轻轻的关好门,然后向下走去。
在走了一段时间后,王文阳忽然往边上一拐,却是离开了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主街道,拐进了路边的一处小巷。
然后,王文阳又往里走了几十步,便看到几间屋子连在一块儿,几棵青竹长在墙角,最后边一间屋子斜斜的向外挂了个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王文阳又往前走了几步,便有一个木头门扉出现在他的眼前。
王文阳站在这巷子里,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这地方一片冷清,毫无人影,只有一两家的屋子还点着蜡烛,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读书声,想来是某个寒门子弟在挑灯苦读吧。
而这里,与不远处那条商铺林立的热闹长街,真可谓是天壤之别。
王文阳走过去随手推开屋门,吱嘎的开门声传出,然后从里面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客官不好意思,小店还没开张,还请您到别处喝酒。”
王文阳满不在乎的走进这间无名小酒馆,看到整间酒馆就柜台上一个胖胖的中年伙计在打着哈欠,趴在柜台上,正一脸困意的看着自己。
他抽出一张椅子,坐了下去,然后对柜台上的伙计说道:“两斤牛羊肉,满壶俗人酒。”
中年伙计一楞,顿时困意全无,他两眼放光,看着王文阳,说道:“今天只有龙凤肉和半瓶神仙醋。”
“北方泰斗君须记。”
“看我横戈天下行。”
“原来是自己人啊!”胖胖的中年伙计摘下帽子,用手抹了抹他那油光发亮的光头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汗珠,然后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王文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我肚子正好饿了,你看有什么吃的就上什么吃的,要一壶好酒,温好。”
中年胖伙计大声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来。”但却是先将酒馆的门关上,然后从里面插上了门栓,反复确认后,这才信步走向了后厨。
王文阳往四周看了一眼,只见满屋的椅子大多数还扣在桌面上,显然是昨晚打烊后的样子。
一盏茶的时候后,王文阳面前的桌子上就摆上了几盘小菜,一壶热气升腾的烧酒,两盏酒杯。
然后中年胖伙计就在王文阳的对面坐了下来,开始自我介绍道:“你叫我老白就好,你呢?面生的很啊。”
王文阳拎起酒壶往自己杯中倒酒,口中说道:“我叫王文阳,是一年前入门的弟子,之前一直在门内修习,这次刚刚出山历练,已经从冰封长城那边回来了,算来已经两月有余了,这两月至今,门内有传递我的消息或者世间上有什么重大事件吗?”
老白伸手从盘子里拎了个鸡腿,美滋滋的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