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让我们都愣住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是小叶在临走时割断了他颈部大动脉,这一刀又准又省,只给郑涛割了一个指甲盖长的口子,但却绝对足够致命。
许诺顾不得脏,连忙给他裹上绷带,但绷带只是阻止了血液的喷射,却丝毫无法阻挡血液从绷带四周肆无忌惮的溢出。
郑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没救了,但他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他惊慌失措的挨个人问:“我没事吧?是不是?”
张炬在他身后端起枪走向前对准了他的脑门,看样子是准备要送他一程。
许诺则满口的安慰他:“没事,没事,快到军分区了,咱们有个做医生的幸存者……”
黎瑾冲张炬摆摆手,又推开许诺,她走向前盯着郑涛的眼睛说:“冷静,你要死了。”
郑涛大叫:“不!我不会死!”
黎瑾道:“你死定了。”
郑涛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使劲摇头,叫道:“你骗我!”
黎瑾道:“你颈动脉被割断了,最多还能活两分钟。”
郑涛像小孩子一样哭了:“我不想死……”
黎瑾握住他的手,道:“人人都会死的。你有妻子吗?有孩子吗?”
“有,我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但她们都被丧尸吃了。”说起妻子女儿,郑涛平静了一些,声音也开始虚弱了。
黎瑾轻柔的在他耳边道:“她们在天上等你呢,死吧,死吧,这世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郑涛紧紧握着黎瑾的手,目光渐渐变淡,黎瑾又轻轻说道:“看到你妻子和女儿了吗?对,她们在等你,安心的死吧,死了就可以团圆了。”
郑涛闭上了眼睛,一会就停止了心跳。
我很是佩服黎瑾对这个重伤濒死者的处理方法。
我若面对这种情况,我会做的无非和张炬与许诺的方法一样,要么送濒死者上路,要么用谎言安慰濒死者。
其实仔细想想,人生一世,就只能活一次,也只会死一次,都是机会难得的事情,与其糊里糊涂的就死了,还不如死个明明白白。
反正有一天我的大限来临时,我是不想死得糊里糊涂,我会直面死亡。
终于活着回到了军分区,他们帮我找来了一个曾经是医生的幸存者。
没有麻醉药,伤口只能生生的用针线缝。
那疼痛,远比当时小叶折磨我时还难以忍受。
为了转移注意力,在医生给我缝合时,我把遭遇小叶的来龙去脉和众人说了一遍,再后来,因为失血太多,加上剧痛,我眼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
苏眉和许诺都守在我身边,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神情疲惫,见我醒来,两人都是很是欣喜。
我感觉很饿,让她们给我找来食物。
可我无法咀嚼食物,嘴巴微微一动就会牵扯到脸颊两侧的两个刀口,非常疼。
苏眉和许诺就把食物先给我咀嚼好了,然后嘴对嘴喂给我吃。
吃了点东西,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我让二女拿镜子想看一看脸上的伤,二女不肯,在我执意坚持下,许诺给我拿来的镜子。
我拿着镜子一照,瞬时呆住了,镜子里的人太丑陋了,就像一个怪胎、变态。
嘴角到两耳边,各有一道长长的刀口,被密密麻麻的黑线缝住,这些黑线仿佛是刻意在强调刀口,使我看起来就像青蛙那种嘴巴又大,面目又丑恶的动物。
额头上的“王”字伤疤,直接让我想到了龙珠里的人造人八号。
人造人八号的额头只有一道横向的拉链状的疤痕,而我呢,有三横一竖四道,其丑陋可笑可想而知,而且这些疤痕就像古稀之年的老人头上的深深的皱纹,让我看起来凭空老了二十岁,看起来像一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