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雯再也不忍听下去,忙打断他说:“娘娘,晚上不宜再做动心伤情之念,以免影响到您安寝!”
恬熙被她打断了也并不生气,他微微的偏头出了一回神,随后笑笑,说:“是啊,待会陛下还要过来呢。”于是也绝口不再提了。
第二日早,他们启程回宫。
临走时严曦吩咐侍从送了柳珂十两黄金。
柳珂带着家丁一齐恭敬的将他送上马车。
一转眼又看见马车内竹帘后有一个人影。
他知道那是恬熙,便忙冲着窗口恭敬的行礼。恬熙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现在身边能够用来承载、证明与严炅那段情的物事不多了。身边有了动静,是严曦坐到了他身边,笑着问:“看什么呢?”
恬熙头也不回,笑着说:“就这么走了,我真有点舍不得。”
严曦就笑了,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大不了过一段日子,朕再陪你出来,好吗?”
恬熙回头对他笑了笑,乖顺的靠进他怀里。
回宫之后,他似乎又变了许多。对严蘅的态度不再像过去一般冷淡,对李婉婉,也不再费尽心思要算计与她。
李婉婉,接连败在他手下之后,也收敛了许多,两宫陷入了短暂的平和,后宫自然也平静了许多。
倒是严曦,耿耿于怀与她对恬熙的几次谋害,对她的态度极为冷淡,连带着对她所生的严沣也并不喜爱了。
建元15年春,立储之事被提上议程。
依着本朝“先论嫡庶再论长幼”的规矩,众人当然是拥立皇后嫡子──沣皇子,却不料严曦反应冷淡。
群臣几次上表,都被他按下不提。
几次三番下来,大臣们也都明白他的心意。
曾有言官大胆进谏,严曦却答诸皇子年幼,还未看出帝王之才,还等过几年再说。
这话说的模糊暧昧,却也透着一个信息:陛下心里其实并不十分满意严沣皇子,究其原因,人们便想到了其母李皇后与后宫炙手可热的坤妃之间的交恶,个中原因不言而明。
知趣的大臣们自然不会再去讨严曦不快。
可有些耿直之人不理会严曦的偏心,直白的再三提出应当立严沣为太子,并请严曦抛却儿女私情,以国家正统大业为重。
严曦开始还想打个哈哈混过去,不料那些言官都是些难缠之人,哪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性子急的,干脆直接揭露他是偏心宠妃才罔顾大统。
这下严曦的脸面就挂不住了,他也是恼羞成怒,将这个胆大言官感触朝堂,连罚三年俸禄,责其闭门思过。
群臣义愤,都一个个跳出来与严曦据理力争,弄得一向强势的严曦也有些招架不住,几次临时罢朝。
最严重一次,他想走,御史白令居然跪着拉着他衣摆死活不让他走,非要他听听大臣们意见。
严曦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一怒之下,当即拔出配剑来向白令的手臂砍去。白令下意识的收回了手,这才让严曦的衣摆解脱了。
严曦颜面大损,也是怒不可遏,当下令将白令取了纱帽玉圭,逐出京城。
接下来闹得最恨的几名官员也受到如此处分。
一个月内,连连处置了三名大臣。
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后宫里自然也平静不了。
李婉婉收到了消息,心急如焚也无计可施。
她母家势力不大,无法帮助严沣顺利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