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不好了,宫里的消息这次怕是真的,圣上这次是真的打算退位了,礼部已经忙了起来,听说在准备大典的仪式,王爷,王爷?”
说话的是晋王的幕僚,如今城里的消息已经传开,老皇上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退位,东宫那位要扶正了,那自己这些人从龙的希望岂不是全要落空,偏偏往日里杀伐果断的小王爷这些日子就像失了魂一般,十句里倒有八句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王爷,王爷你在听么?”
声音大了些,终于惊得晋王不悦的转过头,眼中刺人的冰冷一闪而过代之的是无边的落寞,“你们想让我听什么?争那个位子?然后呢?黄袍加身,号令天下?”
“对呀,这不一直是王爷您的愿望,再不动手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又怎样,成功了又怎样……”武青麟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不发一言,转身进了内堂。
洛阳城里最繁华的大街上,一面打着奇怪招牌写着“吕氏药业”的店铺前,一名身着华丽却两眼无神的年轻人正坐在墙边晒太阳,这是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虽说有太阳可也颇为寒冷,能这样坐在街边一动不动的除了乞丐就是无家可归的浪荡子,偏生他穿的衣服还颇为华贵,这就让一些泼皮起了心思。
只是抢劫过几次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年轻人后,动手的不是被刑部请去喝茶就是被百胜帮的老大狗爷找去谈心,渐渐的大家也就明白了里面的深浅。
药房年轻的掌柜走出了店门,“师傅,咱们进屋去吧,外面还是太冷了。”
说话的马干,如今他也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尤其师傅变成了这个样子。
断掉腿可以接回来,可师傅丹田气海被毁,那身功夫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过来了,然后印象里师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很久都不说一句话,只是在敏瑶师娘生小公子的时候露出过短暂的笑容。
“师傅,师傅?”店门外空空荡荡,哪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吕冠独自游荡在街上,没有目的也没有时间的概念,柔儿走了也就带走了他全部的心神,自己的武功被废掉了,在这个年代再也没有打赢那个和尚的希望。
每当想起这点,心里就像要裂开般的疼痛,那个和尚一定不会放过柔儿的,他那肥胖的身子此时也许就趴在柔儿的身上啊!!!!
一声痛苦的嘶嚎,惊起无数水鸟,居然已经出了城走到河边了?
我带你从山中出来,答应照看你一生一世,可是我没有能力做到,柔儿你看错了我!
路过的行商都看到了站在河边自言自语的男子,可都是为了生存奔波的苦命人,谁又能比谁好了多少,他人看着再可怜也不比自己的肚子要紧,就算你是真的要跳河,难道这河里每年淹死的苦命人还少了?
河水真的很凉呀,没想到前世是淹死的,这一世居然还是淹死的,这一次不会再穿了吧?
“喂喂,死没死呀,醒醒,醒醒,这年轻轻的寻什么短见呀?喂喂……”柔儿?
居然是柔儿?
我又穿了一次?
这还是那个无名的山谷么,太好了,我再也不带你出去了,咱们就在这山里过一辈子,柔儿……
吕冠忘情的抱住了眼前的女子。
啪!
这一个大嘴巴挨的。
不,不是柔儿,眼前的女子比自己还要大些,已做妇人的装扮,却也只是三十不到的年纪,眉眼间颇是耐看,虽然只是做船娘打扮皮肤却细腻白嫩,一点也看不出水上操劳的模样,一身的衣裳湿漉漉的包裹在成熟的身体上,完全衬托出了少妇诱人的身姿,此时正满脸羞怒的瞪着自己,那扬起的巴掌甚至都还没有放下。
“你这婆娘,打人做什么,我说我去救你非要逞能,救回来你又打,这小兄弟明显是灌了水神智不清了,又不是故意轻薄你。”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高壮汉子,吕冠这才看见他正在摇橹,随着身形的摆动,哪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一条小船上,这是被人救了?
没想到自己还真是废物,想死都这么难。
听口气看神态也知道这是一对船家夫妇,虽然他们帮了倒忙可毕竟是好心,“多谢大哥大姐救命之恩!”
“小兄弟我看你年岁不大,怎么就寻了短见,看你的衣着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好好的日子有什么想不开的?”
“姐,我真不是寻短见,我就是那个……脚下滑了。”
吕冠面有菜色。
船娘见他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询问,“那就好好上岸去吧,回家换套干净衣裳,这水凉可别冻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