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听到这道声音,南宫修齐顿时怔住了。
他慢慢的回过身,却见不远处跪着一条熟悉的身影,不是他的大哥南宫修德,而是他怎么样也没想到的二哥南宫修智。
短暂惊愕过后,南宫修齐挥挥手对执事太监以及旁边几名宫女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先下去吧。”
执事太监见南宫修齐脸色异常,便知趣的什么也没说,招招手、领着几名宫女径直退下,并顺手关上殿门,使诺大的政务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显得沉闷而压抑。
南宫修齐冷冷的注视着俯首跪在地上的二哥,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相当讶异。
自己和二哥不但向来不和,而且还曾被害过,说是仇人亦不为过,按理说他应该躲着自己才是,却没料到他竟敢送上门来,就不怕自己一报前仇吗?
他一边暗自思忖,一边慢慢绕着跪在地上的南宫修智踱步,仍是一句话也不说,无形而又强大的压力终于使南宫修智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同时呼吸渐粗,待南宫修齐重新来到他面前,他终于忍不住道:“弟…哦,皇…”
“行了,别支支吾吾的了。说吧,是不是在寒河那里混不下去了,转而来投靠我?”
南宫修齐坐回椅子上,淡淡的道。
南宫修智心中一颤,事实的确如南宫修齐所说的那样,他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厚着脸皮,甚至是冒着风险来投靠自己这个亲弟弟。
不过他也有一些倚仗,确信自己不会有性命之虞才敢来的。
“呵呵…”
南宫修智干笑两声:“皇上也知我在寒河啊?”
“你还有脸笑?”
南宫修齐猛然一拍桌案,发出厉喝之声。
“砰”的一声拍案巨响震得南宫修智是浑身一个哆嗦,心头更是剧颤,跪着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俯了下去,脸几乎贴在地面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只觉肩膀被狠狠踹了一脚,一阵剧痛让他眼前直发黑,整个身体向后仰跌,连翻几个滚,直摔个鼻青脸肿。
南宫修智觉得被踹得肩膀处几乎要断裂开来了,胳膊仿佛要断了,痛得他眼泪都飙了出来。
可就是这样,南宫修齐依旧没放过他,紧跟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咬牙道:“若不是你,我们南宫家也不会遭灭门之祸,爹他也不会…你说,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一边说着,南宫修齐一边脚下用力,南宫修智顿时只觉胸口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呼吸都开始不畅,心脏几乎快被压爆了。
这时他终于体会到死亡来临时的那种恐惧和绝望感,他想求饶、想辩解,可是胸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别说出声了,就是喘一口气都难。
他能做的就是无力的划动着手臂,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南宫修智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忽觉胸口一松,顿时大量新鲜空气顺着口鼻灌入胸腔,令他浑身舒畅的同时也剧咳不止,鼻涕眼泪一起迸出来。
直过了好一会,南宫修智才开口颤声道:“三…三弟…哥我也是受那几个混账叔伯的蛊惑…才一时糊涂…我也没想到会使爹…”
南宫修齐一言不发,对南宫修智的哭诉恍若未闻,他负着双手立在窗前,看着外面那湛蓝的天空,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何用?你起来吧。”
“谢…谢三弟…哦,不,谢皇上…”
南宫修智狼狠不堪的从地上挣扎爬了起来,嘴里不住谢恩。
南宫修齐重新坐回椅子上,淡淡道:“说吧,你为什么离开寒河而来这里?据朕所知,你在寒河可是被封了侯的,位高权重,日子过得不亚于当初在京安城。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却跑到朕这里,呵呵,你可千万别说兄弟情深,不堪思念,奔波千里来相见哦…”
“咳咳…嘿嘿…”
南宫修智尴尬的干笑几声,嗫嚅着说:“我知道什么也瞒不过…”
“既然知道那你还支支吾吾干什么?朕可没那个时间陪你耗着。”
南宫修齐冷冷的道:“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说,朕也不勉强,你…”
话还没说完,南宫修智就急道:“说,我说!”
当初寒河国女王之所以肯收留南宫修智一行人并给予相当的礼遇,并不是因为她心慈仁厚,而是另有目的,正是因为她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本以为从此过上富贵生活的南宫修智险些搭进一条命,而他的三伯南宫凌天更是已然命赴黄泉,死状甚惨。
原来,寒河国女王身患隐疾,其名叫宫寒,其实此乃非常平常的病症,有相当一部分的女子都是宫寒之体,平时也就是畏寒一些,尤其是月事来临那段日子,肚痛、肠胃不适,沾不得冷水,平时则和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