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有钱人玩儿够了女人玩男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如今,不知道多少半红不红的小鲜肉都干这个……”
“婧主子……婧主子?您怎么走神儿了,健身累了?”
祁婧一刹回魂,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杯鲜美清凉的果汁,尽量不动声色的莞尔一笑,就着吸管啜了一口。
甘甜冰爽的液体顺流而下,纷乱的思绪立时停止了骚动,对面那张帅气的娃娃脸依旧热情洋溢,诚意满满。
“对了,谢谢你的特别礼物!”祁婧不想让刚才营造的好心情遭到太多干扰,索性单刀直入。
齐欢一听,眉头微动,明眸皓齿的笑了。
“婧主子喜欢就好!那孙子既然害你不浅,必须人人得而诛之。我也是在武梅那儿听了一耳朵,实在看不过去他那副嘴脸才动了手。那副眼镜儿,不过是让您跟着解解恨,不成敬意。”
这一番话基本证实了之前的全部猜测,虽不清楚武梅是怎么说的,料想也没什么好话,不过,毕竟事情的起因跟自己脱不了关系,祁婧还是追问了一句:
“那……陈京玉,现在怎样了?”
本以为齐欢即使不产生某种误会,也会感到意外,没想到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灼灼放光,笑意中显露出的快意似乎比苦主还酣畅:
“那个杂碎本来签证就有问题,现在加拿大那边的医院已经接到他的不良从业记录,呵呵呵……出国赚外汇,肯定是泡汤了。”
听到这样一个结果,祁婧虽说没理由遗憾,却也高兴不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反而是齐欢一脸的兴奋加轻松,不无激动的说:
“其实,我这次来找您,就是想请婧主子示下。怎么处置他,您说了算!”
“我说了算?”
祁婧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觉得既荒唐又可笑:“不是,我说什么啊……我让你把他杀了,你还能真杀人啊!”
话已出口,婧主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虎狼之词,赶紧捂住嘴巴。而与此同时,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却是齐欢的眼睛。
那双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只能觉得醒目好看的眼眸里,竟然露出轻蔑的神色,仿佛在他眼里,那个卑鄙的灵魂根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她还从来没在哪个男人眼里见过那么冷的光。
就在恍惚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走了过去,坐在靠里面不远处的双人座位上,竟是大春。
看到他头也不抬的坐在那玩手机,祁婧忍不住咽了口橙汁,稍稍感到些安心。
转眼间,齐欢的笑意已然鲜活起来,不知是被美人的害怕逗笑的,还是忽然发现杀人有可能很有趣,照旧淡然自若的望过来,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杂碎也算混得不错,想要他命的人还真不止你一个呢!”
“你可别胡说啊!”
祁婧听不出他话里几分真假,却不敢往吓人的地方去想,连忙抢白:“我跟他早没关系了,一辈子也……反正不关我的事就对了。”
齐欢依然是那副笑脸,只是连连颔首,“那就听婧主子的,放他一马。正好他是个不错的骨科医生,裘老板的美容医院也缺人手。您看怎么样?”
“这人怎么这么大口气,好像别人的小命儿和前程都捏在他手里似的?男宠得了宠都这么无法无天么?他到底是谁的男宠,天王老子么?”
一连串的问号在祁婧脑子里炸开,却无所适从,下意识的端起橙汁,来了个相应不理。
齐欢也不生气,晃着手里的红酒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婧主子,那天在别墅里发生的事……”
祁婧一听,立马紧张的看着他。
“哦,您先别误会。跟您提这个,其实是想告诉您,我对任何追求人格独立和思想解放的女性都是特别尊重的,而且,比起那些被男权道德驯化的生育机器,她们本就高贵太多,也确实更值得尊重。”
说到这,齐欢脸上温度异常的笑容不见了。
那双本就俊秀有神的眼睛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整个人也似变得真实而亲切,甚至回归了初见时的三分可爱,跟之前的玩世不恭简直判若两人。
祁婧压着心头的纳罕,一点一点的啜饮着橙汁,等他继续说下去。
“竺小青您记得吧!你们一起聊过天的。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海棠应该跟您提起过。您可能也知道,她丈夫是个飞行员,忙的时候半年都不回家一次。您说,她在孤独寂寞的时候,找人陪一陪,有什么问题么?”
见祁婧不动声色,齐欢又不无恳切的解释:“她爱她的丈夫,给他养着孩子,照顾着家,而且从未动过移情别恋的念头,这……难道不值得尊重么?”
简练却全面的描述,把一个纤细的身影再现在祁婧眼前。那个柔弱而安静的姑娘身上,确实藏着某种执拗的气质,跟阿桢姐神似。
原来,她不仅是心甘情愿,而且还泾渭分明,进退有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