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郅夫停下画笔,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美娇娘,稍带疑惑的目光不再那么托底,可毕竟话已经说出去了,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完成那朵荷花的最后几笔。
就在他开始勾画最长最细的一根线条时,祁婧明眸暗撩,轻咬樱唇,从桌上拈起了一支刚用过的毛笔。
岳寒暗叫一声不好,那笔尖儿已经在鲜红的颜料盒里蘸过,下一秒便高高举起,朝着老爷子的眉心点去。一边点,还一边笑:
“咯咯……不许躲!不要怕!要乖——很快就好了!咯咯咯……”
秦老爷子那定力是真的过关,愣是不急不恼不骄不躁,眼睁睁的被祁大奶在额头上画了一朵小小红梅!
也亏她机关算尽,那一笔荷花实在是太细太长了,中间绝不能断,既不能分神吹胡子也没机会瞪眼睛。
“老爷子,这叫梅花妆!您照照镜子,可好看了,咯咯咯……”
婧主子阴谋得逞把毛笔一丢,及时退步抽身,捂着嘴巴笑弯了腰,“得嘞,您慢慢儿修炼,我就不陪着您了!”
说完,翩然转身,扭着秧歌逃之夭夭。
岳寒在一旁看得不知该忍俊不禁还是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爷儿俩一共也没见过几回面,怎么就能玩得这么没大没小老少咸宜。
到底是人间大道的堕落还是妖界秩序的回归?自己在办公室爬格子这一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怀疑人生的同时,岳佳婿并未缺了眼色,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给未来老丈人递了过去。秦郅夫健康的肤色看不出脸红,接过纸巾边擦边自嘲: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别是吃心眼儿长大的吧!”
“闹了半天您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早跟您混熟了呢!”
岳寒顺着老爷子话头儿开启了吐槽模式,“我们都叫婧主子,平时在公司,幺蛾子最多的就是她了……”
赔老人聊了一会天儿,从书房出来,餐厅的方向已经飘起了饭菜香。
而房子的另一端,阳台上的两张舒服的藤椅里,则并排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不知聊着什么。
谷丽古黎在“祁姐姐”跟前还是有话说的。
岳寒感到一丝安慰却不敢多看,装做若无其事的往厨房那边走,奈何是祸躲不过,背后忽然追来一声呼唤:
“那小猴崽子,过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叫谁呢这是?还我们?还小猴崽子?这婧主子的瘾还没过够,就惦记上两宫皇太后的排场了!
无奈岳公子从来温润如玉,在女士面前当然不能有失绅士风度,无比顺滑的来了个180度转身走过去,隔着老远坐进了一张单人沙发。
“谁叫你坐下了?”
屁股还没坐实,婧主子手里的瓜子往盘子里一扔,眼睛就立了起来。
除了拍段子需要,岳寒还没见她真朝自个儿没头没脑的撒过泼。
正懵逼,却瞥见那沉甸甸的奶子下面,有一根手指向上连连勾动,只好又站了起来。
“这怎么话儿说的婧主子,合着我犯了哪条王法,连坐都不能坐啦?”
鉴于旁边扑闪这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岳寒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犯上的衅意。
“你……就是那个岳寒?”婧主子眼皮也没抬一下,端起了茶杯。
没等岳寒的鼻子被气歪,已经有个丫头把瓜子皮儿喷出去老远,一边擦口水一边眉开眼笑的望着她的祁姐姐。
岳寒见她难得展颜,忽觉心怀一畅,索性配合到底,垂首侍立:“回主子,小的是叫这个名儿。”
“岳寒,你还不知罪么?”“咔”的一声,茶杯顿在桌面上,幸好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喝干了。
岳寒装做一哆嗦,台词信口拈来:“小的不知所犯何罪!主子可别冤枉了小的。”
“冤枉?我呸——”
婧主子差点儿把瓜子皮儿吐他脸上,伸手一指旁边正捂着嘴直打颤的女孩,“这位谷丽古黎小格格可都告诉我了,她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欺负她?”
“我……我哪有啊?”
岳寒没想到她在这儿堵着自个儿,死活都演不下去了,一边嘟哝一边忍不住瞥向谷丽古黎。
那丫头也像给谁点了穴,大眼睛“咕噜咕噜”满天花板乱转,巴掌大的小脸红得像偷喝了桃花酿。
“没欺负她?没欺负她你怎么不跟她玩儿了,还总是爱答不理的?”婧主子义正辞严。
“我……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