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东北菜馆,还是那间包房。
沈卫国喝了半斤多白酒,早已酒酣耳热,解开了衬衫扣子,和李思平大吐口水。
“你这次能把沈虹找回来,功德无量!救苦救难!二叔再敬你一个!”
“沈念那小王八蛋,那是我亲侄儿!我能把他给你么!不能够啊!我能怎么办?上面两个老祖宗,我能得罪谁?我敢得罪谁?非得特么两头下注,牌桌上坐了不止两家,就不怕赔个底儿掉?”
“还是小虹回来好,小虹厉害,都怕她!”
李思平看着沈卫国借酒装疯,他喝着杯中白酒,时不时说句话算是配合,多数时候都在考虑自己的事情。
“等小虹回来,你给我买条游艇,我不干了,我要泛舟出海,我要江海寄余生!”
“你可得了吧!”李思平斜了他一眼,“你怎么也算封疆大吏了,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再说了,沈虹回来了,不也得有个台面上的人物镇场子?你走了,谁来?”
“蔺广泉已经上了台面了,比我厉害,有他在,够用了,”沈卫国干掉杯中酒,一斤多高度白酒全部喝下,酒劲上涌,不醉也快醉了,“沈家是个利益集团,没有多少自己的利益,沈虹之所以合适,还有个因素就是蔺广泉……”
“他本身就根红苗正,这些年有沈家保驾护航,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他和黎妍亲厚,对沈虹肯定大力支持……”
“老爷子不求让大家百年富贵,只愿他走后大家能平安幸福,沈虹当时答应了的,想来她也不会反悔,沈家如今上上下下,除了我和沈念就没有不快乐的了,”沈卫国意兴阑珊,“沈念他自己作死活该,我呢,眼看着就解脱了,挺好!”
李思平想了想,有些感慨道:“你说这人还真是,沈虹想醉心学术,却要被世俗琐事牵绊;沈念明明有机会全身心搞学术,却始终割舍不下这万丈红尘……”
“人生在世,不都这样么?求而不得,谓之曰伤……”
“打住!高中文化掉什么书袋!”李思平掏出手机,“喂?嗯,不见了,说开了,什么?噢,那行吧,你安排吧!我等你电话!嗯,好,就这样。”
“二叔,您吃着,我有事儿得先走了。”李思平收了手机,“那边估计今晚就有结果,到时候我让乔然发给你具体情况。”
“走吧走吧!我自己喝!”沈卫国眼睛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哭的呢。
李思平出了包厢下楼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见那个成熟妩媚闪身进了包厢,不由心中一笑,男人好色风流,果然从不例外。
车行不远,来到一处偏僻所在,李思平在乔然的引领下进了院门,朦胧月色之下,正看见一个高挑女子当院而立,月光投下一道孤影,颇有形单影只之感。
“怎么还把人晾门外了呢?”
“她自己不肯进屋,说要看看月亮,”乔然迎上来小声说道:“她自己找来的,迟姐这个院子几乎没人知道,我怕有问题,所以才找你的……”
李思平点点头,笑道:“正好救我脱离苦海,不然跟沈卫国得喝到后半夜去……走吧,会会她!”
他大步向前,大声笑道:“洛女士是吧?久闻大名,屋里请吧!”
“李老板好!”眼前女子身材匀称,一身西装套裙得体大方,她双手握着手包笑着冲李思平致意,和他一道进了正屋。
这座四合院是迟燕妮的私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私密接待所用,房间陈设并不复杂,就和W市那个二楼一样,都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的。
两人落座,李思平看着乔然端上茶水,这才笑着问道:“洛女士也是厉害,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洛香凝冲乔然微笑致意,闻言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迟燕妮的儿媳妇温雯,是我的干女儿,是我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
李思平轻轻点头,“这可是个大秘密,您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还有后话吧?”
洛香凝看李思平看着自己,知道他也如同自己一样,在审视评判对方,笑了笑说道:“李总快人快语,香凝也不甘人后,直说了吧!这次她找中间人接洽对话,白家派的是我,迟燕妮派的是你,大家都以为你是她的代表,我却知道,你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李思平看了眼乔然,不由笑道:“接洽的事情不是已经取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