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烟姐,今天到底有谁要来呀?”余安边咬着刚从厨房那儿摸来的肉包子,一边悄声问着身旁的春花楼第一名妓——红烟。
红烟总是视她为亲妹妹,相当照顾她,还说着将来被人赎身时,一定要把她一块儿带离这是非之地。
所以她也相当喜欢红烟,不管红烟能不能带她走,她都希望红烟可以早点找到心上人嫁出去。
“是京城里有名的不败将军———屠飞军,还有以美人图闻名的画师——宫采良。”红烟早被指名今晚要陪屠将军,自然是知道来客身份的。,
“不败将军跟美人图画师?好怪,这两人不像是会走在一起的人。”余安咬者最后一口包子,蹙着细眉应声。
“听说他们是老朋友了,就不知是来寻欢,还是画人像……”红姻对这样的事早看惯了。
反正会上这儿的男人,没几个是安好心眼的。什么将军呀、画师的,不就几个名号而已。
“红烟姐,那宫采良,也是画春宫图吗?”余安吃完了包子,又摸出两片饼,塞进红烟的手里。
“不是,他是画人像罢了。”红烟摇摇头,跟着吃起饼来。
“那多无趣啊。”余安也跟着摇头,“看人像不如看本人啊!干嘛还要画呢?”
“欣赏嘛!”红烟忍不住笑了。这小余安,总会说些出人意料的话。
“有我画的漂亮吗?”余安三两口便把饼吃完,她一把抱住红烟的腰撒娇道:“我可是把每个姐姐都画得漂漂亮亮!”
“你画的比那宫采良漂亮多了。”红烟笑着拍拍余安,“去吧。我瞧门口热闹得很,应该是人来了,去准备吧。”每回有客人来时,温娘总会让余安备好工具,若是客人有意收藏余安的春宫图,便备以上房,一间舒适华美,是招待客人与过夜所用,而相临的小房,则是给余安的。
温娘为了不让人知道春宫图是何人所画,所以总备着这样的小房间,中间以极隐密的方式做上暗孔,让余安可以窥见隔壁的客人及姑娘。。
这么一来,余安能在需要的时候窥视隔壁,又能有个地方作画,从前余安总是偷偷摸摸地看客人搂抱姑娘,再下笔作画,现下相比,可真是待遇不同。
“那我去房间里候着了,红烟姐。”余安说罢,便一溜烟地奔回后边庭院去。
她的小房间不像红烟她们,几乎都在二楼,而是跟厨娘、丫鬟们排在块儿,所以每回她都得自己把画春宫图的工具。
一样一样地搬到二楼特别房去。
余安匆匆忙忙地奔下楼,来回跑了几趟后,总算只剩下她常用的笔盒没拿。
她赶回前边院落,刚上二楼,便听见门口传来温娘热闹的招呼声。
“屠大将军,宫大爷,欢迎两位来到春花楼……”
“是那个美人画师?”余安好奇地从二楼栏杆往下张望着。
打从她有印象以来,她就已经在画这些描绘男女交欢的春宫图了。
虽然刚开始同几个小丫鬟去偷瞧时,她也曾经感到惊讶不已,但是久而久之,她发现并不是每个接客的姐姐都是不情愿的。
有的姐姐很喜欢特定的客人,偶尔还会思念到吃不下饭,所以她才开始画起了春宫图。
她原是想用来安慰姐姐们,给姐姐们留下当个纪念,哪晓得画着画着,想看她的画的客人,似乎越来越多。
所以她不懂,这个美人画师宫采良,也是同她一样的想法吗?
不然的话,光是画人像,真的很无聊的啊……
比起傻愣愣的人像画,让相爱的两人亲密交欢的模样入图,不是更值得怀念跟品味吗?
想着,余安竟想得出了神,两她半趴在栏杆上、抱着笔盒的手也就这么跟着松了开,甚至——
“好痛!”
砰咚一声,笔盒不只落地,而且迹打到了人。
“啊!”余安听见惊叫声,这才拉回神智,她往下张望,才发现自己的笔盒已经摔到地上,而在它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