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子举头望去,只见天魔法王铁塔般的身躯横在眼前,眼中放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这是他第二次与法王交手,第一次是与云凌雪一起围攻,尚未感到可怕,这次独自面对当世第一人,玉真子感到萧杀之气弥漫全身,呼吸都有些不畅。
“你是逍遥派掌门?”法王语音冰冷,双眉微微一挑。
“正是。”玉真子单手持剑,紧紧盯着法王一举一动。
法王微微一笑:“不错,你教出一个好徒弟,今日本尊试试师父的成色。”他挥舞天魔杖,划出一道金光,向玉真子迎头劈下。
玉真子举剑相迎,剑杖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玉真子虎口发热,连连后退,胸口处真气激荡。
“不错,你的功力仅在云凌雪之下,比天魔祭司还要略高一筹。可惜,你遇到了本尊。”法王再次挥杖,一招“横扫六合”直扑对方面门。
玉真子知道功力相距甚远,不敢正面交锋,猛然后退,运用逍遥派天下无双的轻功与对手周旋。
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玉真子节节后退,身躯被杖风扫中,痛如刀割。
“月落星沉!”
法王祭出天魔杖法绝招,封住玉真子后退路线,杖影如漫天花雨洒向大地。
玉真子气息凝滞,用尽全身功力奋力一击。大地如遭雷击,空间瞬间扭曲。周围士兵被气浪震得跌倒一片,几位稍稍临近的当场死于非命。
玉真子口吐鲜血,两耳轰鸣,身体摇摇玉坠。
法王天魔杖还未抬起,左手顺手发出一掌,正中对方胸口。
玉真子身躯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翻腾了几圈,重重摔落在地下。
法王欺身而上,又是一杖击下。
“不要。”无忌大喊一声,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大哥师父毙命杖下。
“轰——”又是一声巨响。一根乌金拐杖抗住天魔杖,丐帮帮主裘如海及时赶到,拼尽全力挡住法王致命一击。
法王冷冷一笑:“找死。”挥杖再次劈下,裘如海双手执杖,奋力挡住。大地震颤,裘如海被法王压得双脚陷入土中,一寸寸向下沉没。
“快走!”
丐帮帮主大喊一声,突然纵身扑倒,抱住法王双腿。
玉真子从地上爬起,颤巍巍举起长剑。
“快跑,留住性命为我报仇。”裘如海喊得声嘶力竭,双肩筛糠般颤抖。
玉真子眼中含泪,一顿脚,迈步飞奔而去。法王大怒,挥拳击中裘如海头顶,老帮主口角溢血,双手仍死死抱住法王不放。
“咚咚咚”一阵暴击之下,裘如海双目圆睁,眼角处鲜血长流。法王用力猛踢,直到裘如海一只胳膊断裂,才从他双臂中挣脱出来。
法王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头惊骇不已,未曾想到中原武林人如此刚烈,能用生命给朋友换取了一线生机。
裘如海的尸身躺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双目,断臂上的大手依然紧扣着另一只手,至死都没分开。
无忌呆呆地望着玉真子挥剑远去的身影,没有起身追击,他双目迷茫,感觉自己陷入无尽的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落日余晖映照着残破的城池,龙城一片萧索、凄绝。
无忌凝视着满街尸骸,想起父亲临死前的话语:“一将功成万骨枯。”
莫非自己的一生要迈过无尽的尸骨前行?
龙城,北金人的心头之痛,终于在第二次南侵时彻底沦陷。
拓跋娄室与拓跋翰带兵进入太守府,设立自己的营帐。
其余军卒在各位首领的带领下,在龙城守军军营中安营扎寨。
无忌还在街头漫步,有士兵前来传令:“娄室将军请百夫长拓跋无忌到太守府商议军情。”
在士卒的引领下,无忌匆匆赶到。
刚一进入大门,拓跋娄室迎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龙城告破,兄弟实为首功。你率先攻上城楼,助我军攻破城门,又活捉了龙城太守和守将,为兄定会在大汗那里为兄弟请功,将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无忌抱拳道:“小弟身为先锋,自当为大汗冲锋效力。”
娄室含笑地望着他,朗声道:“为兄之前还担心你难忘中原旧情,不肯为北金出力。现在看,是为兄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