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常胜军大军赶到山下。
眼望着张先军队开拔上山,陈药师冷笑一声,对身边慕容隆道:“大夏军队这是自寻死路。张先空有骨气,可惜不通兵法。”
慕容隆摇了摇头:“陈将军,不可大意。我担心敌军有埋伏。”
“慕容将军多虑了,大名府守军被我们围困多日,今天也是仓皇出击,不可能提前埋伏。我看他们是慌不择路。”
“未必,将军还是小心为妙。”慕容隆不敢大意,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药师道:“决不能让他们逃脱,若让张先赶回盛都,你我都别想脱罪。”
他不再理会慕容隆,指挥军队冲入山谷。
慕容隆无法阻拦,再次回想今日战局,觉得陈药师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
不过他依然谨慎地跟在队尾,直到大部分人马进山后将后方军队拦下。
一位军官问道:“慕容将军这是何意,为何拦着我们?”
“本将军不是阻挡大家进攻,而是让你们在此断后,对付几万名夏军,陈将军的先锋部队足够了。”
“轰,轰,轰!”
山路上一阵巨响,上百颗硕大巨石从天而降,片刻后便封住了进山的道路。
常胜军前方也是巨石滚滚,无数士兵瞬间被砸成肉泥。
“不好,中埋伏了,快撤!”
士兵们纷纷后退,密集的军队挤成一团。
更可怕的啸声从天而降,飞蝗般密集的火箭射向山路,路边灌木、古树燃烧,整个山谷化成一片火海。
数不清的敌军被火焰焚烧,惨叫着跌下山谷。陈药师眼睛被山火熏得发红,怒吼道:“给我冲,打开山路。”
一队亲兵冲在前方,手持长枪、巨戟撬动巨石。还未等石头滚落,大夏军的弓箭呼啸而至。一排排士兵中箭倒下,又一批兵卒接替跟上。
远在山上的张先叹道:“常胜军名不虚传,真有不怕死的勇士。”
大火依旧在漫延,赶进山谷的六万多士兵死伤近半,未死之人也多半身上带伤。
高高站在山顶的玄寂大师叹了口气:“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清虚道长手挥浮尘,大声道:“对待敌人,无需仁慈。可惜盟主手下队伍弓箭太少,否则这些敌军无人可以活命。”
二人带着千人埋伏在山顶多日,终于等到痛歼敌军的一刻。
山谷中,常胜军先锋队伍依然在拼命打通道路,其他士兵一片混乱,叫喊声不绝于耳。
“杀死陈药师,赏金百两。”
“立即投降,既往不咎。”
阵阵呐喊齐声响起,山谷中泛起回声。濒临绝望的常胜军好似听到救命稻草,一些士兵手持武器奔向陈药师,面上露出杀气。
“护驾!”
亲兵队长大声呼和,手持长刀杀向哗变的军卒。
短兵相接,同为常胜军的士兵一片片倒下,尸体堆满山路。
陈药师双眼发直,挥刀击杀两位围到身前的士兵。
只是哗变的士兵只增不减,一片片倒下后,又一片片涌来。
陈药师脸上溅满鲜血,面目无比狰狞,冲着山顶怒喝道:“张先!我陈药师认栽。不过,谁也别想拿我的人头立功。”
绝望的男子纵身一跃,跌入山谷。这位效忠过三个国家的骁将再也无法延续好运,永远地消失在大夏的土地。
将领身亡,山谷中相互厮杀的敌军停止争斗,纷纷举手投降。
山谷外的慕容隆见势不好,率领残军溃逃,一直退到蓟州才与北金守将会和。
直到此刻,他依然心有余悸,回想整个战局,发现常胜军从头到尾被玩弄于股掌之上,毫无翻身的机会。
“究竟是谁在操控着这场战役?唐芷柔?不,她也就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女子,不应如此精通战事。难道是大名府中藏有高人?不管是谁,将来绝不可轻敌。可叹陈药师,如果能听取自己的建议,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不过,此战若是由自己指挥,不知是否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