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避孕问题,我从没想过让沐婉荷那边去承受什么。
可沐婉荷回应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态度却显得很坚决。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人家都能吃,妈妈怎么不能吃了。也没听说谁吃了长期避孕药出毛病的。原本妈妈是打算去上个环,可现在妈妈还不太方便去医院做这样的门诊手术,所以眼下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最方便。更何况……妈妈其实……其实也不太喜欢你戴那个……”
最后一句话以某种前所未有的奇特角度硬生生的说服了我,也正是这个角度,让我终于得以冷静了下来,开始重新审视我和沐婉荷之间的关系和现状。
因为沐婉荷有些不对劲……
我妥协地点了点头,却在出门前再次看了眼梳妆台。
陈姐下午约了沐婉荷,女人的聚会我自然是没理由参加的,虽然我明白这个碰面多半是因为张宁的事。
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需要和沐婉荷交谈一番才能安下心来。
而我也找到了机会去做我自己想做且该做的事。
我要搞清楚张宁的事究竟是意外还是蓄意。
如果是蓄意,那站在张宁身后的沐婉荷必然是有一定危险的。
即使我无法尽快排除这个危险,也至少能让彼此保持警觉。
可张宁这边其实已经无从查起,宋湘雨住的那个片区是老城区,监控设备残缺。
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而目击者只有站在窗户后默默注视的宋湘雨自己。
出事的原因,是路旁老楼翻新的三层小楼外,脚手架突然散落,大片钢架铁管砸下,正砸在站在路边傻等的张宁。
而宋湘雨非说她在那栋楼上看见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以此坚定的认为是谋杀。
可说实话,凌晨四点,光线黯淡,而她本身又处于身心疲惫的状态,就算是看错也不无可能。
我坐在沙发上,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下进入了专注性思考。
既然没办法证明是否是意外,那我就假设确实是谋杀,那么这个问题就可以衍生到,谁要谋杀张宁以及为什么要谋杀张宁。
张宁怎么看都是个人畜无害的科研人员,加上又有市政府的光环笼罩,还是研究院的院长,也算是个名流了吧,动这样的人风险岂不是很大。
而且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点动他?
因为他和宋湘雨重逢了?
难道是追求宋湘雨的那个老外?
重逢?
我继续追着思绪里不同的分支往深处走。
为什么会重逢?
是因为碰巧给我送了东西,要交给沐婉荷的东西,而且听上去很重要。
虽然我忘了问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是关于SE的,甚至可以确定是关于SE的研究院的。
而他是院长,院长……
我赶紧拿出电话给唐烁打了过去,接通后,便马不停蹄的发问道,“小烁,SE研究院张宁之前的那个老院长是不是出意外脑溢血了?”
“嗯,是啊,听说是在家里上楼的时候摔倒的,脑溢血死了。”
“死了?”我以为只是脑溢血,并没有想到人都没了。
“是啊,当时研究院那边的同事打电话给他一直没人接,一时担心就去了他的屋子,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之后沐姐收到消息后,还安排人以公司名义给他办了后事。他有个儿子在国外,但父子间好像有矛盾,听说到现在都没回来收拾他爹的遗物,也是够绝情的。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回来再说,挂了。”
我匆匆挂断电话,然后用电脑挂上公司内网登上后台数据库。
照片里是个无论衣着还是外貌都很慈祥很普通的老人,完全看不出是位院长。
找到他家的住址后,我赶紧收拾收拾出了门,可出门没几步,突然脑中一亮,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掉转了方向。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在了沈浪书房的电竞椅上,无聊的晃着脚。
他家的房子是自己造的,独门独栋三层楼的超大平层,后院一整面都是落地窗加自动感应式窗帘,带花园游泳池还有阳光房,极尽资本主义腐败气息。
而他这间屋子就将近一百来个平,全都是各式的游戏和体感设备,还有几个大号的玻璃展柜和一个三十平的收藏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