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自嘲的笑意,“我当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因为在医院咨询的时候遇见一个熟人,我怕她会把我不育的消息说出去,于是就找了所谓的地下捐精圈子。”
“地下捐精?”韦兰兰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点了点头,“就是私底下捐精,开始几次用的是常规的方法,后来不见效,我就在捐精人的蛊惑下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直接捐精。”
“直接捐精?”
“就是让捐精人直接通过和娜娜做爱的方式捐精。”
“这……”韦兰兰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借种?”
“是啊……说白了,我请别的男人来操我的老婆,完事了我还得付他钱,我是不是就是个笑话?”
“那陈启顺……”
“是的,他是我表弟,也是我找的第二个借种的男人,他表面上对我敬畏有加,但是暗地里在和娜娜接触的过程中不断蛊惑她做出一些超越底线的事情,唉……我无法责怪娜娜,因为她只是做出了顺从人的本性的事情而已。”
韦兰兰忽然笑出了声,“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我们都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付出了被反噬的代价,没有人能在索取不现实的回报的同时不付出高昂的代价。”
……
那一晚我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很多梦只有一个开头却没有结尾,有些梦就像是生活片段的闪回非常清晰,还有些梦就像是笼了一层纱一般捉摸不透,就像是从潜意识里隐藏的最深处的记忆。
我仿佛昏迷一般无法真正的清醒过来,直到我被一阵电话铃音吵醒。
我艰难地抓起电话一看,居然是父亲打来的。
“喂。”我用控制不住的半梦半醒的声音做了个开场。
“锦彦。”父亲有些苍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呃……你今天没上班吗?”
“哦,我今天休息,什么事儿?爸。”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哦,你说吧。”
“我想当面和你说。”
“当面?”我诧异道。
“哦,我在上海,昨晚到的。”
“你都来了怎么不和我说呢?”我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唉,你出来再说吧。”
“好,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我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起床洗漱外加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又花了半个多小时赶到了父亲所说的地方,那是一个并不怎么热闹的商圈,工作日的上午这里更是门可罗雀,父亲也许是随意选了个地方,也可能是想学着电影电视里面那样约个能喝点东西的地方,结果就是我费尽力气才在一家不起眼的奶茶店找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父亲。
店门外随意摆放了几张小圆桌,父亲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前等着我,面前的圆桌上摆放了两杯奶茶,也许是不知道该点什么,这是两杯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珍珠奶茶,或许这就是他想要表达父子之情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父亲看着我坐到他的对面,褶皱明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笑得有些勉强,他把一杯已经插入吸管的奶茶推到我的面前。
这是一个没怎么听说过的品牌,换做是我和妻子一起逛街的时候是绝不会去主动尝试的,可是此时,正感受着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的我却对此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暖意。
我冲父亲点了点头,接过杯子低头吸了一口,奶茶是一股熟悉的香精味,黑色的珍珠淡而无味,有几颗甚至都嚼不动,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
“你一个人来的?”我试探着问道。
父亲摇了摇头,“我和你妈一起来的。”
“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父亲长长叹了一口气,“锦彦,你……你糊涂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随即品出了一些什么,“怎么了?”
“你怎么能?唉……”
“告诉我你听说了些什么。”我直截了当问道。
“我知道我们逼你要孩子是急了些,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