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敌营亮起数堆篝火,将营内照得彻亮,穿戴好甲胄的彪形大汉几步迈出帅帐,高八尺有余、面覆黑髯,手持那长约一丈二的蛇形虎戟,立在辕门处大肆嘲嚷着:“偷袭非君子所为,阁下是人是鬼,不妨到我元某人面前亮个相!”
华年不吃他激将法,暗暗与手下撤出一里外,那元狩得不到回应,让士兵点燃火把将周围搜了个遍,依旧不见人影。
这时粮仓处早已点起漫天大火,“不好,声东击西!”
元狩掉转过头正要赶去西面粮仓救火,华年这时又率军逼近,她先瞄准元狩射出一箭,对方察觉以戟格挡,华年疾步向前,手中梨花枪用力朝大汉心头刺去。
“你派几队人马去支援粮仓,我来会会这个不要命的。”
元狩让亲信带队去了西面,他则留下与华年对峙。
四周是厮杀的双方士兵,元狩狼眸紧锁华年,伴随口中一声“嗏”的厉呵,重达二十六斤的蛇形虎戟劈面而来。
华年并不硬接,躲将过去,元狩首击落空,长戟斜侧的尖利虎爪钩深深嵌进地面。
黑髯大汉双手轻轻一抬,就将长戟从地上拔出,轮转一圈再次袭向对方。华年复又避开。
元狩冷笑:“你这脂粉郎君好生软怂,连接你爷爷一招都不敢,竟有胆子夜闯军营?我们长公主偏爱宠幸你这种长得像女子的男人,不如你弃暗投明,作了我们长公主殿下的面首,可比你在军中吃苦受累来得轻快多了。”
长公主……墨台揽月……
她竟是祁王的同谋?
华年面色一沉,旋握枪身挑开长戟,一枪刺在他正胸处,枪头飞弹迸射而出,敌方的护心镜被爆开一个小洞,铁片裂口卷曲,华年长枪掼入此缺漏处,将敌方推得抵在辕门之上。
“这才像样!”
元狩一手攥着枪身,蛇形虎戟对中一砍,稠木枪身应声而断,他将折下的枪头掷向华年,华年用脚踢开,随手拧断就近敌兵的脖子,夺过他手中的戟刀重与元狩对阵。
华年虽然也算矫健,可到底不是身经百战之人的对手,在对方杀招连袭之下,她节节败退,渐渐力不从心。
西面上空又升起一道烟火,那边已经完成任务。
“撤!”
华年甩开元狩,持戟刀跑出一段距离,元狩军队在其后紧追不舍。
百步之外的己方弓箭手纷而射之,华年殿后,时不时用一记半生不熟的回身刺,挑破追兵肚皮。
元狩大军追出一里地,华年命人点燃一早埋在干草下的地老鼠,须臾之间,满地火光飞蹿,遇上事先浇灌在四周的火油,一条长至半里、宽近一丈的人为火墙霎时横亘在两军之间。
火势丈余高,轻易不能翻越,若绕路而追,被逐者早就逃之夭夭。
“好个粉郎!竟出此计策戏耍你爷爷,元某人平生从无败绩,不想竟载在你个无名小卒手上!”
“元大将军未败,我等不敌才出此下策。”
“小将留下名来!”
“华年。”
“他日得遇,爷爷必砍下你的脑袋!”
“他日交战,我会堂堂正正大败你于三军之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