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隐峰轩的保安打手们撑腰,雷耀庭自己是不敢上前阻拦的,全程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
他明白,这次的面子丢得比上次更惨,经过今天这件事,恐怕隐峰轩里杜臻奇这些手下兄弟,没几个人以后还会真把他放在眼里了,顶多就是个面子情。
这事整的!
越想越气的雷耀庭恨恨地瞪向陆优,却发现对方压根没在意他,反而是一脸严肃地跟着沈惜朝外走。
这令他更加气闷,又想把气出在毫不犹豫就借衣服给沈惜的马菲菲身上,这女人倒是没有无视他,反而送上一个献媚的笑容,雷耀庭噎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连表哥养的这条母狗都不能动。
虽然杜臻奇没把马菲菲当成禁脔,经常让她陪客,但陪的都是有分量的贵客,并不是真拿马菲菲当成可以随意送给任何人的“贱货”,毕竟至今名义上,她还算是被杜臻奇包养的女人。
实际上,雷耀庭就没尝过马菲菲的滋味。
就算他想收拾马菲菲,也得先经过杜臻奇的允许才行。
今天真是栽到家了!
陆优默默送沈惜走出隐峰轩的大门,一直送出十几米远。沈惜知道他必有所求,站定后,发自内心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小事一桩。不过是顺水人情,没有我,沈先生也一定能全身而退。”陆优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倒是我,有事要请教沈先生。”
“顺水人情也是人情,对送人情的人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对承人情的人来说可不能轻飘飘地就受了,不然今后可能连顺水人情也没人送。所以,还是要谢谢。”沈惜总是能把这种客气话说得诚恳无比,“陆先生要问什么事,请说。”
“最近平州不太平,风会吹到中宁吗?或者说,风会一直刮吗?”
沈惜皱了皱眉。
他知道陆优想问的是什么。
经过这一周的发酵,各方的消息汇总,平州那边的事已经比较明确了,平州常务副市长童福献不但有严重的经济问题,还涉及和下属交通局长一起充当一个大型车匪路霸团伙保护伞的重大嫌疑。
随着童福献被拿下,平州市已经掀起了一场重点打击涉黑团伙的风暴。
配合今年公安厅长这个关键位置突然换人,陆优现在担忧的,无非就是中宁这边会不会也有打击涉黑的重点行动,还有杜家到底还能不能倚仗这两个问题。
“风会不会吹到中宁,我确实不清楚。”沈惜非常认真地措辞,“但我相信,该处理的,终归会处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陆优紧盯沈惜的眼睛,大约半分钟后,长舒一口气:“沈先生的判断,我信。这样一来,我下一步的发展可能就不在中宁了,希望将来还有向沈公子请教的机会。”
沈惜点点头:“陆先生的果断,我很钦佩。后会有期。”走出几步,他突然停顿脚步,稍加沉吟,又回头说道:“陆先生,别嫌我啰嗦。有些路,走上一段就够了,如果中途遇到岔路,还是考虑去看看别处的风景。”
陆优苦笑:“多谢。”
沈惜再次点头致意,转身离去。
陆优未必会听劝,但本就是人各有志,两人的交情也并没什么特别,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再多说什么反而是交浅言深,过犹不及。
在沈惜带着施梦萦驾车下山时,杜臻奇挂断电话,没好气地把手机丢给身边的跟班。
杜臻奇刚把隐峰轩今天的值班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他对沈惜直闯隐峰轩抢人的动作非常不满,但他的脑子还没坏掉,沈惜不给他面子固然气人,但原本就不应该送给他一个硬闯隐峰轩的理由。
更可气又可笑的是,这个理由不是自己送出的,而是那个倒霉表弟招来的麻烦。
按说该狠骂雷耀庭一顿,但杜臻奇现在气得压根不想跟这混小子说话,于是把气都撒在了值班经理身上。
撒完了气,恢复气定神闲的姿态,杜臻奇从露台回到走廊,走到尽头,推开房门。
房间里人不少,四五个身着黑色西裤和衬衫,面相凶恶的打手肃然立在门边、角落,神态阴沉,而主座的沙发边上跪着一个穿着全透明薄纱睡裙的丰满少妇。
整个房间,这会只有一个人坐着,就在主座沙发对面,但这人脸上全然看不到能独得一个座位的喜悦,反而满是惶恐惊惧。
就在杜臻奇开门的瞬间,他像被惊到了一般,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是杜臻奇快步入内,立刻胆怯地收回目光。
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不自觉在斜侧方那个跪着的丰满少妇身上掠过,按说应该是一副很香艳的场景,他的心底不但全然没有生出欲念,反而遍体生凉。
杜臻奇慢悠悠踱到主座沙发边,舒舒服服坐下,轻咳了一声,那个少妇赶紧往前爬了两步,伏低身子,任由杜臻奇将双脚架在她向后高高耸起的丰臀上。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齐先生?好像是说,做事要公平吧?”
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齐鸿轩。
而跪在杜臻奇脚边的女人,则是薛芸琳。
今天踌躇满志地走进“金煌”娱乐城时,齐鸿轩可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薛芸琳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