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袁姝婵如此确定,沈惜也就不再啰嗦,“十分钟后,我肯定也到了。”
“行,到时候再给你电话。”
袁姝婵约的是十分钟,事实上才过了八分钟她就打来电话,问沈惜把车停在哪里。
沈惜说就在楼前的马路上,很快,袁姝婵的身影出现在商用楼出入口处,她不但是把那一袋子画带下来,还直接上了沈惜的车:“走吧,捎我一段。”
沈惜没有多问什么,发动了车子。
不知为何,两人间生出一丝空前的尴尬,好几分钟都没有交谈。
还是袁姝婵先开了口:“你刚才上来过吧?”
沈惜没否认:“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没上来过,更合理的做法应该是直接上楼来拿吧?非得要我走的时候带下来给你,那就说明你应该知道我在上面干嘛,不想现身喽。”
“不好意思,打扰了。”心思被看透,沈惜有少许赧然,但对方是袁姝婵,倒也无妨。
袁姝婵通过车内后视镜里看着沈惜:“你在办公室外面听到的?”
“听到了一点点。”沈惜实话实说。
“听到些什么?”
“听不清,但至少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袁姝婵稍显刻意地把视线从后视镜直接转到沈惜脸上:“真的假的?”
沈惜撇撇嘴:“我没必要说假话吧?”
“你知道的,我跟他上过床了。”
“我知道,其实我本意真的不想干扰你们。”
“这个我也知道,其实我无所谓你干不干扰的,今天在办公室做不在计划内,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他说,突然有了感觉才做的。接了你的电话,感觉凉下来,觉得没意思了。就算你没叫我拿东西给你,也没有冲动了。当然,如果没有你这档事,多半还是会做完吧,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不是说我突然凉了,就直接中断。既然要拿东西给你,那还是算了,又不是没有以后。”袁姝婵明显缺失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突然促狭一笑,“要说真难受的,恐怕是你们男人吧,刚激情一半,说停就停,是不是会很难受啊?哈哈……”
沈惜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哈哈,那郭总是要恨上我的。不过对他,我没必要抱歉,随他去郁闷吧。”
袁姝婵对“男人”这个话题多了兴趣,八卦地问:“那你刚才有没有郁闷?”至于是哪个“刚才”,就不必细说了。
沈惜认真想了想:“嗯,这个……怎么说呢?总会有些男人的小情绪吧……”
“我就是好奇,所谓‘男人的小情绪’都有哪些呢?”
“你想魔术大揭秘吗?呵呵……”沈惜冲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每个人肯定都不一样。情绪不一样,同一种情绪的轻重程度也不一样。只说我的话,最主要的是感慨,包含这些年我们从相识开始的回忆,肯定也有点小妒忌。”
袁姝婵会心笑笑,不再细究。
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个话题说到这里,既是默契,也是分寸。
“你一接电话就下来,郭总没意见?”虽然完全没必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影响到袁姝婵和郭煜间的关系,反正他们的关系也摆不到台面上来,真要影响了也无大碍,但毕竟是自己中途插了一手,沈惜觉得还是应该问上一句。
“有意见也得忍着。”袁姝婵把这事看得很明白,“我又不是他老婆。我跟他,和我跟你的关系不一样。我们两个,有情感的投入在里面,虽然不一定是爱情。有时候我觉得是爱你的,有时候又觉得确实只是朋友关系,偶尔会有一点点迷惑。而我和郭煜之间就很清楚,其实他连算朋友都很勉强,只是个聊天比较投机的熟人,也算有趣,性方面又合得来。现在我是单身,如果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和一个郭煜那样的男人,可能这两个男人都有机会和我上床;但如果我在婚姻状态内,要为某个男人出轨,那就只可能是和当年的你,郭煜的话,不值得为他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么复杂。所以他现在有没有意见,我不care,大不了就断了这个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惜淡淡一笑:“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我多几句嘴。如果是你正牌的男朋友,我就啥都不说了。”
“我知道。”
袁姝婵到家后不久,接到郭煜的电话,语气平静之极,全然没有郁闷之情。
对男人来讲,这看似简单,其实真是很见心胸气度,这也是袁姝婵相较于别的男人,高看郭煜一眼的原因。
郭煜的这份“大度”也不全是装出来的,扫兴是有一点,但不至于那么在意,反正原本就只是在办公室的一时兴起,不在他真正的计划之内。
他打电话给袁姝婵,为的就是提醒,别忘了明天的游戏,那才是重头戏!
又该轮到袁姝婵履行承诺,接受惩罚了。
上周六晚上约袁姝婵打保龄球,就是郭煜提出的第三场赌赛。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郭煜发现袁姝婵会很多玩的花样,可能是得益于当年在基层收费站工作那几年里,生活过于单调,每到休息日她就要约上朋友疯玩来排遣压抑。
于是郭煜提出在台球、飞镖、保龄球这三项中选择一个来赌赛,袁姝婵毫不犹豫地选了最后一项。
她的态度令郭煜生出几分警惕,看她的架势,好像对自己的保龄球技术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