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想“莫非是……”她唇瓣微颤的看向儿子,“你的身世?!”
尤不休不敢置信的望住母亲,“娘知道?”
“果然是那件事。”听见儿子的话,俞心萝闭了闭眼,她没想到那年的事,竟会造成今日这样的一场风波,使得丈夫和儿子受制于何家。
尤不休惊愕不已,“娘莫非早就知道,我不是您……”
俞心萝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打从刻,我心里就已把你当成自个儿的亲生儿子看待。”
她这话一出,不只尤不休,就连何淑宛都满脸错愕。
她爹和兄长们意图拿来胁迫尤家父子的秘密,尤夫人竟早就知道了,如此一来,他们满肚子的算计便落空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拿来威胁尤家父子,她突然间很想笑,这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尤不休心中又惊又喜,他费尽心思筹谋多日,为的就是想让娘得知这秘密,没想到原来她早就知情。
回忆起往事,俞心萝幽幽叹息,接着把当年的事告诉了他。
“当年我生完孩子曾昏迷过去,但其实有段时间,我虽睁不开眼,不过我的意识却是清醒的,我听见你爹和随我陪嫁过来的女乃娘所说的话,得知我当时生下的是个死胎,为了不想让我伤心,于是你爹决定拿你来顶替那孩子。”说到这儿,她把当年自己的心思也一并对儿子说了。
“在得知孩子是你爹在酒后与一个婢女所生下的,我一开始有些不谅解你爹,可我醒来后,你爹将你抱到我怀里时,你忽然对我露出了个笑脸来,那一瞬间,把我失去儿子的伤心全都给消融了。我知你爹并不是有心与那婢女做下那事,所以心里也原谅了他,当时我心中便暗自决定,你爹既然不想让我知道这事,那我索性就当作不知道,把你当成自个儿的儿子扶养长大。”
尤不休听完母亲所说的话,忽然觉得这几天来的一切简直像是场闹剧,他爹为了不想让娘得知这事,连他这个儿子的幸福都顾不得了,却没想到那个爹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对娘而言,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她早就知道了。
思及此,尤不休失笑道:“孩儿真想知道,爹若得知娘早就知晓这事,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俞心萝可没打算让儿子看父亲的笑话,“这事我自个儿再告诉他,你可不能先对他说。”
“孩儿知道了,爹那儿就留给娘说吧。”尤不休朗笑着颔首答应,他接着看向何淑宛,“至于何姑娘,就交给孩儿来处理。”
俞心萝想起这些天她陪着,确实解了不少闷,心头终是有些不忍,“你别太为难淑宛,她也只是被她爹所逼。”
尤不休颔首道:“娘放心,我不会为难她,待会儿我就命人送她回何家。”
待母亲离开后,尤不休看向何淑宛,唇角勾起,面露一抹十分欢愉的笑容,嘲讽道:“真是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般,你们何家还打算再拿什么来威胁我尤家?”
何淑宛已从适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温婉的朝他欠了欠身,祝贺道:“我先在这里恭喜四爷与钱姊姊一声,愿两位日后能百年好合、恩爱逾恒。”
至于她自己,如今用不着再背负着爹的命令嫁给尤不休,她心中一宽。
她心忖老天这样的安排,或许对她才是最仁慈的,不用嫁给一个怨恨着她的丈夫。
尤不休没领情,“我自会与她一生一世永远恩爱,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祝贺。”
他没再与她多说什么,差人将她送回何府。
很快,何家就会尝到他的报复手段。
翌日,尤家退了何家亲事的消息,传得繁城满城皆知。
同一天,何大少被青帮旗下的赌坊迫债,何大少还不出钱来,青帮的人将何家一家几十口全都赶了出去,拿何家大宅来抵债,还抓了何大少回青帮,逼着他签下卖身契,从此沦为仆役,来偿还他所欠下的赌债。
而何二少则在调戏梦月楼的花魁时,被漕帮的陈五爷给撞见,将他打断了腿,最后因为没银子治伤,他从此两腿成残,无法再站起来。
而何胜宏在这场变故之下,气得病倒,他期待的好日子不仅没有到来,还被不肖儿子把家产全给输光,这一病就没再起来,十天之后,两腿一伸,两眼死不瞑目的瞪得大大的。
而何淑宛在她二哥意图将她卖进青楼,换取银子来买酒喝时逃走了。
何家一家可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都是后话,第二天尤不休备妥了几大车的厚礼,带着二十几名的下人,浩浩荡荡的要前往凤林武馆提亲。
在重风县的钱家,尚未得到尤家与何家退婚的消息,因此当尤不休因为等不及,丢下那些载着礼物的随行马车,与马群率先骑马来到钱家时,被武馆的弟子们拦在外头,无法进入。
有弟子认出了他,吆喝道:“就是这小子,将咱们四姑娘给拐跑,说要娶她,后来又反悔不娶了。”
当即有人附和,“他敢这么欺负咱们四姑娘,咱们揍他一顿,给四姑娘出气。”
其他人也“共襄盛举”一块涌了过来,不由分说便一哄而上,准备狠狠痛打他一顿,以报他们最近被四姑娘以指点为名义,将他们一个个打趴的“仇”。
马群挡下不少弟子,但他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朝尤不休扑了过去。
尤不休连忙运起先前钱来宝教他的那套掌法应敌,一边扬声道:“等等,我这回是上门来求娶你们四姑娘的,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