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望得李瓶儿娇小美貌,却也未忘哥哥无妄之祸,只瞥一眼桌上银两,言道:
“此事并非这些银两所能消解,夫人收回去罢”
“武都头见得奴家,身短气微、肢细力薄,一趟只拿得来这些,若都头嫌少,奴再取来……”
“住口!你便搬来银山,却也医不好武大身上的病、消不减武二心中的恨,若说买卖,夫人出价,我只要你那盖老和西门那厮的狗头!”
李瓶儿见武松嗔目切齿,急忙跪了地上,珠大的泪从杏目滚了下来,哭腔道:
“奴、奴家并非要使银两换都头的公道,只、只是自他犯下了斗讼律,奴孤身在家夜夜梦得些魑魅魍魉,白日也战战兢兢,求好汉收下,只讨奴自个心安,别无他意”
“你若不安,去给那狗官使银两,教你盖老早些出来,武二迎他出狱,休在我面前赖皮赖骨!”
王婆上前帮衬道:
“好汉在理!你休扮孟姜女!好汉也念你是个小家伙,但凡结实些,定要掴你几下!”
李瓶儿哭势俞烈,武松转身要走,教王婆挽住,一脸为难,使了眼色,武松叹了口气,躬身伸臂,将李瓶儿搀起,妇人假意崴脚,豪乳贴了武松胸膛,转瞬羞脸急退几步,连连屈身致歉,王婆怪道:
“你这冒失鬼!不知你是怎地搬来这些银两,怎没教人抢了去!也罢,你这三百两银子寄存在我这儿,老身替你看管,你改日再来,回去拾掇了自个的眼泪,休要拿着张哭啼啼,讨好汉的可怜,好汉啊,你自当回去与你嫂嫂商议一番,再下定夺,若领她这份情,随时来老身这儿取,若不受她的,老身赶个闲暇,与她还了去,看她这花儿骨、云儿身,假使遇着贼人劫去这三百两银子,你俩家才结的恩怨,休教些嚼舌根错怪,好汉依得老身?”
“便依王干娘,武二回去与嫂嫂商量,就此告辞”
武松抱拳离去,李瓶儿拭去眼泪,问王婆:
“怎地几句便教他走了?”
“参天的树,一朝一夕砍得倒?”
“那我何时再来?大官人处需有交待”
“不晓得,老身近日请姚二郎打副银镯子,时刻叮嘱着他,不知他何时打得好,打好了你便来”…………
武松将方才事情说与了金莲
“想必这花娘子颇有些颜色”
“嫂嫂怎地知道?”
“叔叔软塌塌出去,硬邦邦回来,怕叔叔将仇人妻当作了心上人”
见金莲吃了醋,武松只得劝道:
“嫂嫂怎地这般说,便是个美人,也不及我家嫂嫂”
“休要哄奴!叔叔说便说个样子来”
“那妇人五短身材,不见嫂嫂这、这般修长”
“如此而已?”
“她、她只借得华服色彩,不似嫂嫂这般脱俗”
“如此而已?”
武松词穷,不知又怎地形容,犹豫一阵,言道:
“她便是天仙下凡,一外家人,不曾有嫂嫂待得武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