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听了,耍小脾气:“你别光夸我,你倒是上我啊,哼。”
我看着她,一时没有回答。
她看出我动心思了,抛了个媚眼,低声说:“择日不如撞日。想日我,就日喽。”
我说:“我下午有个会。明天吧。咱们在哪儿碰头?”
“嗯——我不要去酒店,怕查房。我有个地方,我带你去。”
桃子和我约的地方挺出乎意外的,是个机关大院。车不让开进去,两个人只能往里走。
院里有安静的街道,街边枝繁叶茂的桦树和梧桐。
很多老人,节奏缓慢。
建筑布局没什么规则,是多年累月下见缝插针的结果。
和光鲜的商品住宅不一样,这里很多地方有缺乏维护的破旧感,但是保持着整洁,自有一种尊严。
这种大院的后勤福利其实非常不错,悠哉游哉的,不是普通居民区能比的。
我对这样的环境并不陌生,但是有疏离感。我从小生长在类似的大院,也很早就搬离了。随着往日时光,大院生活渐渐远离我而去了。
但桃子对这里很熟悉,她说她小时候住在这里。
她指着一条平整乏味的街道,说中学时那里曾有热闹的小店,有家馄饨铺,她经常在上学路上当早餐吃。
“后来我上大学去了,再回来就变样了,馄饨铺没了。你知道吗,每个小铺都有自己的做法。我现在想那味道,都没地方吃去。”
“对啊,就好像炸酱面,都是自己家里的好。配料比例,火候,食材,都必须恰恰好才是那个味道。”
“没错。哈哈哈,说着就馋起来了。”
“咱们这是去哪儿?你家老房子还留着呢?”我四处张望着问。
“我家早搬走了。咱们去我同学家。”她说,顿了顿,“猴子家。我打过招呼了,他上班呢,借用下房子没问题。”
无处不在的小猴,我有点她的历任男友的感觉了,谁愿意女友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呢?我问:“你们这么熟啊?还能借房子干这事。”
“他是我好哥们儿,估计会熟一辈子吧。”她满不在乎的说。看见我不解的样子,她说:“他人可好了,什么事儿都听我的,为我打过架。”
“噢,中学时候?”
“对啊。中学时候我就烫发染发嘛,放学路上有小流氓骚扰我。我正慌着,猴子就从后面冲上来了,跟那三个小流氓打。猴子是随身带刀的,打不过,他就把刀掏出来了,那群人就吓跑了。我看他挨了几拳,挺可怜的,就陪他回家了。之前我们也不熟,但他看上我了,每天跟在我后面回家……后来,就答应当他女朋友了。”
“以身相许了?”我笑着问。
“你这个人,怎么总想着色色的东西?”
看她的表情,是默认了。
“那你们怎么分手的?”我问。
“也没特别喜欢他,就是把他当哥们儿了。家里不让早恋,我们俩偷偷好了,谁也没告诉。后来他没上大学,就分了。”
“这年头,怎么也有个大学上吧。他犯事儿了吗?”
“没有。嗨,他不是坏人,你见了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着,我们走进了一栋居民楼。
上个时代的青砖楼,看着就是结实。
这种居民楼,每家每户装了花哨的防盗门,一般屋里面装修的挺现代,但楼道里很寒酸,脏兮兮的,墙壁上贴着疏通管道的小广告。
桃子掏出把钥匙,不确定的试着插进去拧了拧,见门开了,才笑出来:“好多年没来了。”
我看猴子连家门钥匙都给桃子,不是一般的熟了,算半个家人。
屋里陈设很朴素。
桃子说:“这儿没人打搅,猴子一个人住这儿。他爸妈离婚了,他跟着他妈,然后他妈也跟着别的男人出去住了,就把这套房留给他了。我以前挺爱来这儿的,就是特别自在,干什么都没人管。”
她说着,就坐到床上去了,歪着身子,不再说话,是在等我扑上去。
我倒是不着急,好奇的四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