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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6页）

但是伊尔汶无情地证明了他的猜测：“伊克斯是您和姐姐的儿子，怀孕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一直遮掩得住呢，然后姐姐就把她和您曾经共度春宵的事情说了，还说当时意乱情迷，有些失去理智，但是这种话也就只能骗过父王，不管是我，还是伊莎拉姐姐和伊芙琳姐姐都看得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挺奇怪的，明明知道伊克斯是您和伊莲娜姐姐的儿子，父王还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甚至为了保护姐姐的名声，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儿子，恐怕是心底潜藏的一丝内疚吧。”

听到伊尔汶如此评论自己的父亲，罗杰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幸好，伊尔汶也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所以后来我找过伊莲娜姐姐，想问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既然爱您爱得那么深，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开口的话，父王说不定会考虑一下，何况，如果您和她结婚，又怎么可能再对王室产生威胁，那样一来您也是王室的一份子了啊，甚至可能会是未来的亲王，而已我对您的了解，您是绝对不会做出通过控制姐姐和军队来夺取王位的事情的。”

“但是姐姐对我说，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即便这次劝住了父王，还是会有下次，与其让父王或者其她的姐妹做出什么无法饶恕的行为，不如让她自己扛下来——父王之所以那次那么爽快就同意了宰相大人的建议，暂时不追究您那猥亵公主的行为，就是因为姐姐提出了一个新的计划，一个能够让她亲自执行的计划。”

“但是她还是小看了父王有多坚决，原本姐姐的计划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制服您把您送走，再用一个替身伪装成您战死的模样，反正父王的目的只是从您的手上拿回那部分军权，并且确保您绝不可能再东山再起而已，可她没想到父王和伊莎拉姐姐竟然还定了另一个计划，一个能够确保您彻底无法逃脱的计划——也就是下毒，没了军队，就算您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逃过敌军的毒手。”

“但是他也失算了，您的运气意外得好，竟然活着逃回了王都，这让父王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补救的措施，毕竟您一次性将第三师团全都葬送了，他有充分的理由将您治罪，只不过您过往的战功以及人脉，让他很难直接判处您死刑，就算还有那个猥亵公主的罪名和宰相大人提出的契约在，也不足够，所以父王只能找上姐姐，让她‘适当’给予一些援助。”

“姐姐她当然不同意，但是那样的话，就和她一开始表现得完全不同，太容易引起父王的怀疑了，于是姐姐也马上有了第二个计划，那就是先假意顺从父王，然后当众指证您叛国，等您被父王关进死牢以后，再用那个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的替身把您换出来，再伪造出您在劫狱的过程中不幸遇难的状况，这样一来，在父王眼中您还是已经死去，军权重归于他自己手中，您只需要换个身份，就可以安心地生活下去。”

“事实上，那一天在监狱里掀起的混乱就是姐姐派人做的，她本来想的是先造成混乱，然后趁乱把您换出去，顺便伪造场景来瞒过父王，却没想到我正好和宰相大人一起定下了放走您的计划，我派出去的人能那么容易把那个卷轴交给您，也是因为姐姐那边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所以、所以您能够逃出生天，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要算在姐姐身上，而且，她从头到尾就没有背叛过您，她对您的爱，远比我要浓烈许多。”

“不，怎么会是这样——”罗杰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砸得粉碎，翻来覆去只会重复一句话，不断地摇头，却又一次遭到伊尔汶无情的打击：“我猜，姐姐落到您手上以后，应该也是没有丝毫反抗吧，甚至看上去还有一种顺从，就像是主动接受了一般，是这样吧？”

罗杰没有回答，眼前浮现出的是面对那位SM女王逆来顺受的伊莲娜；是仿佛自暴自弃，让自己在高潮中第一个在性斗里落败的伊莲娜；是那个取得了九连胜，就差一点就能得到自由的伊莲娜；是在拍卖中一言不发，却在回到房间里以后立刻顺从地开始练习性技的伊莲娜；是毫无反抗，默默地接受着自己变成人鱼的伊莲娜；以及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想到那句话，罗杰这才想起来，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伊莲娜竟然是看向了拍摄的方向，就像是在与画面外的他对视一样，再结合她的那句话，罗杰只觉得自己的脑海“轰”的一下炸开了：“所以，她、她根本全都知道，也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她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知道是我干的，但是她全都接受了，努力争取胜利也只是一名性斗士为了取悦观众必然会做的事，而最后的那句话是，是把伊克斯托付给我。”

罗杰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看得伊尔汶很是心疼，又俯下身抱住了他，同样泪流满面：“不，您真的不用自责，和我一样，姐姐她也是自愿的，是她选择的赎罪。”

“赎罪？不，这不是她的赎罪，是我犯下的罪，不能这样，对，一定有办法的！妮姬！我们走，去东方，东方一定有办法！”

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不久以后，三殿下伊芙琳和四殿下伊尔汶失踪的消息也相继传来，赫尔穆特十八世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三个月以后便一命呜呼，而在四位殿下全都失踪或过世的当下，能够继承王位的仅剩下了一人，虽然无奈，但是大臣们也只能拥立伊克斯小王子继位，是为伊克斯一世，由宰相费伦和第一师团的团长艾斯华特将军暂时总领政务与军务。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痛，随着伊克斯一世逐渐长大，在费伦和艾斯华特的教导下展现出了英明神武的一面以后，先王，以及四位长公主殿下渐渐地就被人遗忘了，就连那个摆在广场的美人鱼鱼缸，以及让无数人艳羡的美女犬，也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之中。

这一天，选出了新的圣女与教皇的教会总部，圣芙蕾雅大教堂的忏悔室中，一个披着斗篷，只能勉强分辨出是女性的身影站在圣女像前，虔诚地低着头：“主啊，请您宽恕我的罪孽，我本以为将一切都揽到我的身上，就能减少其他人的罪孽，可事实上，这才是我犯下的最大的罪，我欺骗了我最深爱的男人，欺骗了我最敬爱的父亲，欺骗了我最亲爱的妹妹们，也对不起我最可爱的儿子，我不奢望能在死后前往您的身边，但是还希望主您能宽恕罗杰、宽恕父亲大人，宽恕伊莎拉她们的罪孽，他们还是有资格到您的身边聆听您的教诲的。”

而在房间一角，站着的是罗杰，还有换成了一件普通的女仆裙的妮姬——不，是芙洛伦，以及另外三个披着相同斗篷的身影。

过了会儿，做完了忏悔以后，前方的身影走到罗杰他们面前：“你们也要去吗？”

“我来，下一个让我来吧。”剩下的三人中，其中一人举起了手。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克伦特的大教堂也是一样的吧？”看着那个身影走上前，罗杰突然开口。

“不，完全不同，这里是刻着我罪孽的城市，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接受我的罪孽，才有资格对我降下审判，虽然，对我的惩罚，主早就已经定下了。”一边回答着罗杰，这个人一边拉下斗篷的帽子，竟然是成熟了不少的伊莲娜，如今的她眉间盘踞着一团散不去的春意，眉角等部位也沾染上了一点时间的痕迹，却让她看上去更加妩媚，更加美丽。

而其她三个人，自然就是伊莎拉他们三个了，在伊尔汶醒来后的第二天，名为弗雷德的商人就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不知何时摆在广场上的鱼缸，在那以后，罗杰走南闯北，足迹近乎遍布整片大陆，总算找到了能够脱下伊莲娜身上那特制胶衣的办法，也寻到了能够压制伊尔汶身体状况的秘药。

期间，他还抽空又换了个身份潜入王都，将伊芙琳和伊莎拉带了出来，那天被他留在教会以后，很快，没有了迷彩装置的伊芙琳就被教会发现并且收留，只不过因为罗杰留下的暗示，让她无法说出一个字来，而她身上的胶衣和拘束具同样无法解开，让教会只能把她这么养着，在罗杰把她偷偷带出来以后，或许是长时间只能以母犬的身份生活彻底摧垮了她的意志，她在罗杰面前痛哭流涕，哀求着罗杰放了她，表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类似的情况还出现在伊莎拉的身上，因为没有将底座复原，这座圣女像是什么情况也被教会发现，虽然他们没有发现圣女像的部分有什么猫腻，但是这么淫邪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再留在忏悔室中，也让罗杰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被丢弃的这座根本无法毁灭的圣女像，不过他们似乎没想到，那个放着教义的台座也是机关的一部分，所以即便远在某个地下仓库，伊莎拉仍旧需要每天经历着无止境的高潮，只不过和她的姐姐还有妹妹一样，心中抱着某种执念的她竟然也挺了过来，没有疯狂，没有崩溃，只有在看见罗杰时的认罪与求饶，不过，早已从伊莲娜口中确认过一切的他，似乎已经对复仇这件事再没什么所谓了，即便伊莎拉和伊芙琳是真的对除掉罗杰表示无所谓，也参与进了赫尔穆特十八世的计划中。

就连妮姬——不，是芙洛伦也得到了解放，不用再被封锁在那套禁闭了所有快感的贞操拘束具中，只是，她也选择了留下，继续担任罗杰的贴身女仆，顺便也能照顾四位殿下。

这次回到古德洛尔特也是伊莲娜的建议，而且得到了其她三人的一致同意，在看到那座圣女像的时候，伊莎拉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似乎那段记忆带给了她一些不可磨灭的阴影。

还惹来了其她几人的嘲笑。

不得不说，虽然人生被彻底地改变，身体也产生了不可逆的变化，但是伊莲娜她们姐妹四人的关系却变得亲密许多，仿佛回到了还年幼的时候，无话不谈，除了在每天晚上由谁服侍罗杰这件事上会产生分歧，并且互相揭短。

伊莎拉之后是伊芙琳，再轮到伊尔汶，很快，四人都在圣女像面前说完了想要说的话，本来无所谓的罗杰思考了一下，也走了上去：“我的罪已无需多言，我的惩罚——虽然可能会惹您生气，但是主啊，我的惩罚就留到我死后吧，永坠地狱也好，彻底消失于世间也罢，我都会昂首挺胸地接受，但是现在——”

说着，他回过头，看了眼后面的几个身影，然后又抬头看着圣女像的眼睛：“但是现在，我只想和她们一起，度过余生，目送着她们前往您的身边。”

伊莲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地将斗篷的帽子重新戴好，恰好与退下的罗杰一同走到了身边：“我们走吧。”

“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用了，他过得很好，而且未来一定会是明君，就不要打扰他的生活了。”

“好吧，那就走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