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心里也明白,他此行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回陛下,朱纯臣张晋彦王德化等七名逆贼的府邸和住处均已查抄完毕,总共抄得白银43万8千两,黄金1万1100两,珠宝字画无算。逆贼家眷均已关押诏狱,等候圣上发落。”
王克非闻言不由的大吃一惊。
纵然自己是现代人,早已拥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七人43万两哪,人均超过了6万。
而且,除了朱纯臣和张晋彦,其余都还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小人物!
据说,前世李自成进京后,打开国库,发现库中只有黄金十七万,白银十三万,不由十分失望。
他的部队没有实业支撑,又用“闯王来了不纳粮”来笼络了民心,所以军饷一直是一个大问题。
此前,李自成部队解决军饷,靠的是老办法“劫富济贫”,从大地主大官员那里获取钱粮。
鉴于此,李自成只好故技重施,向明朝高官伸手“助饷”,而且是明码实价。
“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
拿不出,严刑拷打。
李自成在北京呆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差不多只有一个多月。据统计,这一个多月里,闯军在北京劫掠了共计七千万两白银,其他珍宝无数。
对于这些数字,先前王克非心里也一直都存有疑问。
明朝时期官员俸禄极低,而且这点微薄的俸禄,还要维持一家老小的基本开销。
古时并不像今天,一家顶多四口甚至六口人。
那些当朝一品大员,哪个家中都有数量不等家丁,这些佣人每天的吃喝穿戴,也是要从老爷们头上获得。
可他却忘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脑子活泛的大臣们,自是不会坐以待毙。
“士农工商”,如果是朝廷正统官员,他们有很多看不见的隐形福利。
比如,官员品阶越高,可以不用参加徭役,且名下土地也不用交税。
那些胆大的官员,便可以购买或吞并大量土地,雇用些佃户帮助其种地,收成时只需要分点给种地的佃户,其他全是个人独享。
而且,明代中后期的江南一带,已出现了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且发展迅猛。
万历时期,张居正的改革重在税收,重点从征收农业税,转移到征收工商业的税收。
这自然大大触动了江南的工商利益集团,为保障他们的利益,东林党在激烈的阶级斗争中产生。
东林党的某些主张代表了东南地区地主阶级、工商业者、市民阶级等的利益,因此得到了这一地区人们的广大支持,势力逐渐发展壮大。
他们诱骗并鼓动年轻的崇祯帝,废除工商税,美其名曰:不可与民争利,却千方百计、变着法儿的增加农民税收。
而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江南文官集团,他们以权谋私,通过种种无耻的手段,偷逃税款,为一已之利益,导致江南地区税款十有九逃,其中大部分,都流入了自己的腰包。
国家如此亏空,农民食不果腹,他们却富得流油。
如此种种,再联想到张献忠的江心沉银,以及后世电视新闻中那颇为壮观的“考古”场面。
现在看来,李自成劫掠7000万两白银,还是有一定的根据的。
王克非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腐国之虫!都是一群腐国之虫!”
可叹崇祯辛辛苦苦,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梦想中兴,身为一国之君,几乎倾家荡产,到头来却落得一个亡国灭族的惨祸。
“看看吧,这就是朕的朝臣,简直是硕鼠,一只只硕鼠,文官无人不贪,武将皆都怕死。所有人都在捞钱,吸大明的血,剐百姓的肉,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为朝廷实心做事,该杀,着实该杀!”
“陛下圣明!”
骆养性也及时的将马屁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