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樾是从长江以北的某个二线城市过来这边的,她在这里读了大学,找了工作,租了房子,成为了这个城市里为生计而忙碌的年轻人之一。
大学毕业才两年,拿着一笔与优渥这个词毫无关系的死工资,凌樾的生活水准却还不错。
这意味着她的家庭条件不算太差,至少可以给她隔三差五的转些零花钱过来。
我之前无意中听到过凌樾和家里人打电话。
她对着墙角,皱着眉头小声埋怨着自己父亲,不让他给自己打钱。
然后她会无奈的叹气、摇头,再乐滋滋的主动掏钱请我吃一顿饭。
她不怎么化妆,热衷运动的习惯给了凌樾健康的皮肤与花不完的精力。
我一直有些期待,当终于可以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充沛的体力是不是能够让我久违的尽兴一次。
虽然做我这一行有很多种方法能让客户满意,但若是没办法保证优秀的性能力和体力,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现在的名堂。
连续一个小时摆动的腰腹、足以支持一个正常女孩重量的臂力、还有那些需要韧性的交合动作,这些因素都迫使我养成了锻炼的习惯。
高强度的健身训练加减脂餐是为了漂亮的肌肉,很多人开玩笑的说,健身会让你对女人失去兴趣,这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至少对这个职业而言,最有效的锻炼方式不是泡在健身房里。
我选择的是基本的拳击和巴柔训练,它们给我提供了持久的心肺功能,也能
够锻炼到一些平时完全用不到的细微肌肉——这些肌肉在使用新奇性爱姿势的时
候很重要。
至于实战技术就是另一回事了,在美国训练馆的时候,我每一次上拳台都会被打得像落水狗一样。
那些下镇长大的黑人们有着优美的臂展和令人嫉妒的运动细胞,我作为业余中的业余者,在他们眼里更像是一个会反击的沙包。
我本来不是为了格斗而学习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却额外教会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该如何面对失败。
当你遭受重击的时候,会试图在一片花白的视野中努力寻找平衡。
你觉得自己可以重新站稳,可以再和对方交手。
这个念头会延续一秒钟,直到你的屁股与汗渍渍的拳台撞到一起为止。
眩晕之中紧跟着就是疼痛,但是你早已在台下的训练中习惯了这种疼痛。
真正令人无法忍受的,是来自于自尊的刺痛。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弱者,而周围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
很多人在失败之后都会找借口,曾经的我也一样。
对手的绊子、恶臭的运气、无奈的巧合、甚至今天的天气……人们拼命用自己力所能及之外的借口来模糊那个失败的事实,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拳台上的输赢很清楚,倒下的是你,站着的是你的对手,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用来甩脱那些刺痛的借口。你不得不面对它。
不过你的对手和拳馆里的其他人会教会你怎么面对这种刺痛——他们什么都
不会做。
这里的所有人都在拳台上被对手击倒过无数次,他们会用行动告诉你那根本不是一件该放在心上的事。
在一次次被人打倒的过程中,人们早晚会明白,你要战胜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
成长来自更快的出拳、更灵敏的步伐、支持更多回合的体力、以及预判的经验。
我学会了与自己的失败共处,也看懂了自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能够被其他人的轻视伤到的自尊,与软弱是同一种东西。
所以,这天傍晚,当我在篮球场上被对手一肘子放倒在地的时候,我没有当回事儿。
“哎!”凌樾跑过来,她把我拽起仔细一看,看到我手掌被小石子拉的都是血。
“曹子斌!你有病啊!”凌樾气急败坏的对那个把我撞倒的小子叫道。
“合理冲撞。你会打球吗?”曹子斌抬手,若无其事将球投入篮筐。
“挺不经撞的呀,你这朋友,身体不行啊。”旁边那个名叫杨卉宜的女生嗤笑道。
杨卉宜是与凌樾一起合租的舍友,最早我在人民公园第一次见到凌樾的时候就是她们俩在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