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德很想在她额前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他已弯身准备这样做了。
但她瞪着他,带着万二分的恐惧。
她表情那剧变式的惊惶,他只见过一回,那是她在车上,刚发现他绑架了她。
他终究没把唇降落她眉头,改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想给她抚慰。
“嘘,我只是想松开这个。”
康奈德解开她手腕上的结索,轻柔地把她的手臂放回她身侧。没淤伤,只有一点浅浅的粉痕。
“起来吧,德芬,亲爱的,来这。”
她站起后,他披一条华高的大毛巾到她身上,并把她引出房间,轻力关上身后的门,康奈德当然没错过,华高那焦躁的威胁神情。
把德芬引进浴室,康奈德再次掩上身后的门。
“还好吗,爱?”
他没能把嗓音摆弄成他原想要的轻柔。她看他的脸,看了好一回,才点了下头。
“好女孩。”
现在,没被绑着,又离开了那张床,她脸上恐惧的表情也逐渐消退。
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她任他,即使当他在她前额印下一个温暖的吻时,她也没推开他。
哦,抵着他唇的她的发是那么的柔软。
他打开热水器,直到浴缸的水开始冒蒸汽才关上。
然后,打开浴盆边那大支装沐浴液的瓶盖,把沐浴露倒进水汽弥漫的浴缸里。
快速的搜查了一遍,把几件尖锐物件收进兜里,他满意地发现,没什么理由不给她点隐私。
“来吧,爱,泡个热水澡。我要帮华高开锁,让他穿回衣服。你尽情享受。”
他留她站在烟雾缭绕、冒着泡泡的浴缸边,赤裸的卷缩在米色毛巾下,她带着最独特的神情,凝看着他的背影。
好一段时间过后,沐浴完毕,德芬打开浴室的门。坐在炉火前扶手椅上的康奈德马上站起,走到她跟前。
“来吧,德芬。是时候就寝了。”
手臂被他挽住时,僵硬又再爬满全身,她好害怕,怕‘就寝’背后的含义。
他把她引进小卧室,掀开被单,哄她躺到床上,再像慈父般把被单拉盖到她颚下。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静默的叹息。
但他紧接着也躺到她身伴,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搁上她腹部。
她再度变僵,没敢看他,她绝望地直盯着天花板,然后,她好像听到了他低沈又愉悦的轻笑声。
他靠得更近了,两人的身躯隔着被褥相贴着,他的脸侧靠在枕上,她旁边。
“甜美的德芬,”他低叹道,“不再是处女了!”
在经历了所有这一切后,如此简单的六个字,既成的事实,为何还是能让她脸红如似?她感到被炙红的不只是脸庞,还有她整个的身体。
康奈德的手自她小腹移离,雅致的手指温柔地把她脸上的发拨后,描摹她的发线、她的眉毛,拂扫过她的唇瓣。
她低喘着,竭力保持冷静、静止。
“你的华高很不一般,不管怎说,他‘做’得很温柔,不是吗?”
她所预料的他对华高、对她和华高的一番说辞并没出现。
康奈德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暖热的吻,然后站起,把她一只手腕锁到床头,在她被新的恐惧压得快发颠时,他静谥地退出小卧室并掩上房门。
听到德芬房间的关门声和康奈德通往起居室的脚步声,华高整个身体──每根紧绷的神经和肌肉,他的肺,他的耳朵──这才全然释怀、松塌下来。
康奈德没有……
但他有。老天,芬,可怜的芬。
坐在那儿,手被铐在床头,华高感到他淡泊的表情被突然爆发的泪水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