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大喊道,可玉簪根本不为所动,反而越发迅速,眼看就要撞上了,可我又死活不愿松手,只好缩起脑袋,闭起双眼,硬着头皮跟着簪子往上撞。
结果就在要撞上的那一刻,玉簪竟然毫无阻拦的穿了过去,连带着将我也一起拉进了山壁中。
眼前就这么一黑一明,再一看四周光景,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是清漓山!清漓山!”
原来那石壁只是清漓山的屏障,是障眼法。玉簪带着我直接落在了清漓房前的院中,随后径直插在了房内堂屋的那张桌面上。
“娘!娘!你在哪?”
四周无人回应,我跑进堂屋,站在桌前,死死盯着那玉簪,它虽然插在桌面之上,可通体仍在震动。
簪尾左摇右摆,不知在搞什么鬼。
难不成它在告诉我这张桌子有问题?
前几日,清漓正是在此与风玄子会面,难不成风玄子留下了什么不祥之物?
于是我四下围着桌子转了半天,又细细的在风玄子坐过的这一边翻了个底掉,可却是一无所获。
玉簪慢慢转动簪尾,突然定向了某个方位,接着腾空而起,朝着内屋而去,其势之猛,竟直接将卧房的门击穿了一个洞。
我赶紧推门而入,玉簪在屋内如没头的苍蝇般,东探西撞,好像在找什么似得。
可清漓的卧房除了一张榻,一个竹制书架外本就没什么像样的物件,我提鼻子一闻,满满的就只有清漓独有的清香。
可玉簪却不愿放弃,碰了墙便又回来去碰另一面墙。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我忍不住的问道,而玉簪此时也终于在一面墙壁前停住了,随后白光突然丰盈,对着墙壁直冲而去,将墙面直接捅了一个大窟窿朝外飞了出去。
我顾不得心疼清漓的屋子,赶忙钻过窟窿追了上去,这下玉簪似乎终于确定了方向,飞一般的朝后山而去,可越靠近后山山崖,速度便越慢,似乎前方有着什么阻力。
而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此间的后山彷佛不同以往,四周的气黏稠的像是浓墨,越走越觉得阴气逼人,就连我这纯阳之体都不免有丝丝寒意,心里自然也越发忐忑。
我想了想,抬手唤了一声清尘剑。
片刻后,远处一点光亮,随后长剑便入了手。
剑上的摄魂铃已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玄子那老贼拿去了,只是眼下无暇顾及。
我举起剑,盯着越发浓烈的阴气,一步步紧随玉簪往前。
玉簪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来到清漓山顶的悬崖边。
我心想,这下都没路了,看你还能去哪,而玉簪飞出悬崖一丈的位置终于停了下来,可细看一番,却并非是停住,而彷佛是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簪头的白光明亮如郎日,似乎在与这看不见的阻力较着劲。
“……难不成……难不成这山崖也有结界?”我心里咯噔一下,吞了口吐沫,鼓足勇气,抬腿往悬崖外迈了一步。结果一脚下去,竟然是实的!
我试探着又迈了一步,果然还是实的,而此时,我整个人竟然悬空于万丈深渊之上……
就这么探着步子走到了玉簪所在的位置,伸手摸了摸,前方一片空荡之间竟真有一面镜子般的透明结界挡在面前,我用力敲了敲,毫无反应。
一旁较劲的玉簪执着的如同蛮牛,拼了命的往结界里钻,而且还真被它一点点的钻进去了一半多。
我想都没想赶紧又伸手握紧了簪尾。
玉簪再次拉扯着我,将我整个身子都拽入了结界之中。
一入结界,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何光景,滔天的灵威便一股脑的从四面八法而来,瞬间将我整个压翻在地。
我觉得自己的身上彷佛被压满了巨石,就连挣扎着翻个身都无法做到,若不是我这身钢筋铁骨,寻常修仙者怕是只此一下也要内脏破裂,七窍流血而亡。
这真是属于人间的灵威么……
脸被迫埋在土里,鼻前全都是腥臭的血味和尸臭的味道,似乎不用看也能想象到眼前会是怎样的地狱景象。
可一直被灵威压着,呼吸不畅万一被憋死了,岂不是冤大了。
我故作一口气,绷紧浑身所有的肌肉,挣扎着一点点的抬起头,下巴在泥地里划出了一道深沟,这才终于把双眼给露了出来。
“天哪……这些……这些都是什么啊!”我不顾满脸的污泥,根本合不拢嘴。
眼前才像是真正的山顶,只是被彻底削平了一般,露出了百丈见方之地。
如同经过数不清的大战洗礼一般,满地都是残肢碎骨,地面也是坑洼不平,尸水脓血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