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我总觉得自己离她近了一些,而转而便被拉扯的更远。
也许总有一日,我们会远到再也见不到彼此,而即便到了那时,心头挂念的也只会是我一人。
于是此时此刻的近便会让彼时彼刻的远变得更痛苦……
当晚我早早便乖乖去睡了,心头则一直悬着,被千万木钎扎了个通透,可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的极致低落,这一夜我睡的特别不好,说是睡了,彷佛又醒着,可却又动弹不得,也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我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一股股无名火气在体内横冲直撞,灼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有万只虫蚁在咬,每呼吸一次都彷佛是喷出一股火浪来。
这感觉我有些熟悉,彷佛在很小的时候有过,但又不那么真切。
我潜意识里开始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衣物,手也开始四处摸索,想找到一切能让我凉下来的东西,可双眼却依旧不能睁开,就在我痛苦万分之际,一阵寒凉突然袭来,来势凶猛至极,一瞬间就将全身的热气压制的一干二净。
我痛快的吐出了一口凉气,才发现居然可以睁开眼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将被子蒙过了头,难怪憋的要命……
拉下被子抬眼一看,面前只有一双着白袜的脚,顺着这双脚往下看去,这才发现,清漓正背对着我合衣睡在了另一头。
难不成刚刚的寒气是清漓催动的?
可四下也没有清漓灵炁留下的痕迹啊,那么强劲的寒气竟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么?
难不成我只是蒙头做了个噩梦?
被白天清漓那把天火给吓的?
我平躺在床上,绞尽我那不善思考的脑袋,却依旧没能有个答案,只是想到曾经因为看到清漓的气刃连做了好几日噩梦的惨痛经历后,我越发觉得刚刚应该就是个梦,毕竟那股热气和白日置身于天火中的感觉何其相似。
不过眼下最关键的好像并不是这个,而是清漓真的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了。
我的身体立刻绷的笔直,艰难的吞着口水止住自己的口干舌燥。
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虽然没有睡在一头,但至少还是可以偷偷爬起来看看她的睡颜吧。
我还还从没见过清漓睡觉呢,上仙也要睡觉么?
她不是早就连饭都不吃了。
越想心就越痒痒,哎,偷偷爬起来也不算什么大罪过吧,大不了就借口是下床方便的。
既然退路已经找好,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直起了上半身,先将自己调转方向移到了另一头,最大幅的动作已经完成,还好清漓那边毫无动静。
接着,我便慢慢的跪爬到她身旁,探过脑袋去看。
原本探头便可看见的侧脸竟然被她几缕鬓发给挡了严实,这给我气的。
我费半天劲磨蹭了半天,结果啥也没看见,心里自然是没着没落的,一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抬起左手越过她的身子,撑在了她脸前的床板上,落手的时候尽量轻,万一弄出声响来,我可死活也说不清了。
一手撑住后,我终于可以彻底将脑袋探到她正面去看个究竟,于是我在避免着全身有所接触的前提下,尽可能的保持着平衡,想一睹她的睡姿。
我感觉自己平生对身体的修行简直都用在这一眼上,终于还差一点就能看见了。
可此时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脑袋离清漓的脸太近了些,而自己又太紧张,出气比较频繁,最后一刻清漓竟扭动了身子转向了另一侧。
原本她若是真的转过去也就罢了,大不了这一眼我不看了,可她这突然一动,给我的心理威慑太过巨大,导致重心失衡,连带着撑在床边的手一下便滑了下去。
于是浮在清漓上方的半个身子顿时落了下来,而清漓此时也正巧转身至平躺,被我落下的身子一卡,便再也转不过去了。
我慌乱的将手重新撑好,可已然压上去的半身却是丝毫都不敢再动。只能闭着眼睛等待着上天的安排。
片刻后,我发现身下并无动静,于是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清漓竟然并没有醒。
哇,这可真是平日好事做的多,上天保佑啊。
于是我从原本的偷看因祸得福般的成了正面相对,可这一瞧便瞧入了迷。
清漓的双眼轻轻闭着,睫毛修长而挺翘,时不时的还在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