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的颜色却随之变深,月轮的利刃敲打在藤蔓上,迸发出铁器碰撞的火星,却连道痕迹都没留下,俨然已经成了棵铁树。
“到底是哪位大能,有如此修为都不愿现身一见么,死也死让老子死个明白。”
男子话没说完,藤蔓已经彻底缠住了脑袋,余下的枝条连那两柄月轮也一起裹了进去。
男子依旧在其中拼命挣扎,可木藤却依旧停止了增长,而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一片雨云,还没等我细看,云间就垂下一道又细又长的惊雷,正砸在木藤之上。
原本坚不可摧的木藤被惊雷瞬间点燃,自上而下顷刻化为火树。
这火显然和一般的俗火不同,烧的不仅仅是男子的肉身,连同元神都被逼出体内,一时间两者惨叫声叠在一起,元神挣扎着想从树藤中逃出,而仅仅只是露出了张狰狞的脸,便连同木藤烧成了一段段的灰烬。
灰烬落地,土层自觉分开,将那团灰烬掩埋,接着一阵清风带着枚小旋风吹过,彷佛是在打扫余灰。
一位元婴境的大魔者片刻之间神魂俱灭,竟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这么在这尘世间蒸发了。
众人自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惊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我自从闻到那股清香,便已然知道了一切。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周章来解决这家伙,金木水火土风雷全都招呼了一遍,与她一贯凌厉的风格真是毫不相符,若是炫耀修为也对不上她的性格,总不能是为了解气吧。
难道她听见了这大魔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可我和这大魔已经“较量”到现在,按她的脾气也忍不了这么久不是。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白光一闪,清漓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她双手叠于腹间,面色清冷的看着我。我抬头打量着她,化神之后,居然全身都带着隐隐的金光。
远山般青翠的柳叶长眉高挑着,原本淡紫色的双瞳中此时也泛着碧落般流转的光华。
在那眼中,似有清皎月色,也有星河灿烂,而那朱唇皓齿,自是紧紧抿着,从不轻易开口。
这张令无数人只见一面就魂牵梦绕的绝美面容,称得上是惊鸿绝艳,却永远在那冰肌雪肤下带着北极寒冰般的肃杀之气,彷佛全世界都是她的敌人。
看我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心弦一拨,那熟悉的声音便直由心底传来,“还不起身?”
我赶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看着浑身冒金光的她,站近点也不是,站远地也不是。
只好在她身边离了几尺远,慢慢低下头,为避免外人听见,只是轻轻吐了一句,“娘!”
而回过神的众人,看向我的眼神自然全都是不解和惊诧,但随后便齐齐跪拜在地,“恭迎清漓上仙!”
为首的金丹尊者,感恩戴德,“感谢上仙及时出手,救命之恩,我等将永记于心。”
清漓看了我一眼,眉目流转,抬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回山。”这两个字依旧是传音入密到我心里,却未去理睬众人的跪拜。
“哦。”我低声应和。
至于她对众人的态度,我却是毫不意外,十六年来,我和她两人孤居于清漓山上,从未见过她和正魔两道的人有来往。
十五岁前,我连山都没下过。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都只能从典籍里一知半解。
直到结成金丹后,娘才许我偶尔独自下山长些见识,但最晚酉正时前必须回山。
每每听到镇子里的说书人,谈到清漓上人乃是清漓掌门,派下高手众多,乃是天下秘传的第一大派,我就在后排捂着肚子笑的不行。
现在想来,我这金丹结的着实愚蠢的很,还记得结丹那晚,我早早就按照书中记载要求,设坛摆好了九宫法阵,也寻好了替身之物,盥漱沐浴,击磬焚香后,盘腿静修,等体内金丹大成。
可不知道我是不是哪一步做错了,还是漏做了。
之后那九霄神雷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身上。
那一刻神魂撕裂,我只感觉自己必然是要英年早逝。
结果等我再醒来之时,却是独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便发现了三件事,第一件,腹中灵炁顺行,金丹已成。
第二件,修为大跌,原本灵寂时,凝出的剑气已经可以让我御剑飞上一段,可金丹后,剑气五行符咒之威皆落入筑基境。
而且不管日后我如何修炼,也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