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啥她的手头总会有个装着不少现金的信封,这要是被司法调查局知道了,恐怕也是红口白牙难说请的事情。
那既然如此,我现在又不知道王楚惠是否知道我和夏雪平的这些事,我莫不如卖给王楚惠一个人情,至少能让她在别人那闭嘴、少说点我和夏雪平的坏话。
“那这么着吧,姐,你给我透个底——你现在手头还留存的,大概能有多少?”
“你别说,弟弟,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打鼓,所以我还真算了一下:包括我账户上和我家里的,不算我自己的工资和其他副业收入攒的钱,还有我前夫给我的钱,反正加上所有的现金和奢侈品折价之后的数,差不多,能有『七十个』。”
七十万,虽然这个数目说起来不算多,对于某些常年看什么爽文或者什么霸道总裁小说的人而言可能都没办法入眼,但是对司法调查局来说,基本能让王楚惠蹲个八年或者十年的监狱了。
“行,我大概心里有数了。姐,怎么处理这笔钱,这个事情上头我是没办法帮你支招了,但是待会儿我会留意一下司法调查局的事情,如果他们真是冲你来的,看在咱们同事一场、你先前也没少照应我妈,我尽量能帮你兜着就帮你兜着点儿。”
“诶呦喂!”一听我这么说,王楚惠的脸上终于又见到了笑容,她连忙对我作揖:“有你这句话,何组长,姐姐我就谢谢你啦!不管姐以后能咋样吧,你的这个忙,姐绝对记下啦!”
“看您这话说的,又跟弟弟外道!弟弟只希望,以后啊,不管我也好、夏雪平也好,我俩工作内或者工作以外的事情,恐怕还得让王姐您多担待点儿——我这现在说白了,也就是暂代组长职务,我自己的斤两我自己还是知道的,等联合专案组的事情结束了之后,我估计夏雪平还得回来,到时候我就又是个普通的小刑警,那等那时候,我还得等王姐对我多多指导、多多教诲呢!哈哈哈!”我打着哈哈说道。
“不愧是蔡副省长的准女婿,这才过了几天,嘴巴就这么会说了!你放心吧,以后你也好、雪平也好,对我说一,姐绝对不会说二的!”
跟她说完这些,我俩也就一起从地库上了楼。
我忐忑地轻轻敲了敲徐远办公室的门,一拧门把手推门进去之后,果不其然,除了沈量才之外,办公室里还坐了一堆人——并且让人很奇怪的事情是,这会儿徐远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沈量才则是站在徐远的办公桌另一侧,而徐远的办公椅上,却坐了个看样子快六十岁的老大爷:这个老大爷的个子应该不高,但是一双小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双手摊开放在办公桌上,自打我进屋之后就一脸严肃地盯着我,时不时摸摸自己唇珠上方的一字胡和下巴上的山羊胡,脑门留了个“M”字形状的“山本头”,胡子和头发全都白了,一脸的褶皱堆在脸上,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他穿着一套黑色西服、白色衬衫打底,系了一条黑色领带,自己的那件深灰色毛呢大衣搭在了徐远办公椅的椅背上,在西装的左领上别了一颗银色的紫藤花纹章,屋里其他的七八个人,也都是跟他一样的装束,只不过他们的西装都是深灰色的,而他们的毛呢大衣也都穿在身上。
倒是在此刻,赵嘉霖还没到。
“徐……各位长官,抱歉啊,我来晚了。”
“嗯,你好啊,你是何秋岩?”见了我之后,徐远和沈量才都没说话,倒是眼前这个老大爷先对我打了声招呼。
“长官好。在下正是。”
徐远清了清嗓子,对向我对那个老大爷摊了摊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Y省司法调查局的严主任。”
——司法调查局的主任,实际上就是司法部在各省任命的司法调查局的一把手,名义上各个省份的省最高法的院长兼任司法调查局的局长,但是这仅仅局限于“名义上”,没有实权,而司法调查局的主任长官,对于司调局内的任何工作,是可以越过省最高法、省政府和省行政议会,直接向中央司法部总部进行汇报的。
本来司法调查局从行政职权上来讲,就已经能够压过聂仕明和胡敬鲂了,对徐远和沈量才的压制更是不在话下,至于我这么个完全没有真才实干、靠着蔡励晟升为一个小小的市局重案一组组长的小人物,在人家面前更是一只小蚂蚁。
我便当即立正站好,用洪亮的嗓音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不太起眼、甚至模样有些滑稽的老头再次打了声招呼:“严主任好!”
“不用这么客气。”老头对我点点头,操着一股烟酒嗓,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叫严冬。何-秋-岩……从今天起,咱俩就算是认识了。说起来,我跟你外公也是旧相识了。年轻的时候,我们在首都的司法干部学校共过事,那时候你外公是司法干部学校的教员——呵呵,真怀念那个时候啊。”
外公在首都司法干部学校还当过教员?
这事情,我小时候好像隐约听舅舅提过,但是他今天不说,我倒是有点记不清了。
不过既然他说,他认识外公,那样的话……
“诶哟,那您……”
但还没等我把套近乎的话说出口,严冬却抬手做出了一个“打住”的姿势:“但我今天过来,可不是跟你叙旧的——何秋岩警官:请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三天你没来警局上班的事情吧!我知道你现在是『一二〇五联合专案组』的成员,但是我们的人也去国情部F市情报局核查过,你和贵局重案二组的赵嘉霖警官,这几天也都去情报局上班。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我……咳咳,”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严冬,对他说道:“我这几天病了,发高烧三十八度多,实在是起不来床、下不来地……”
“请假了么?”严冬仍然一脸刚正不阿地问道。
“请了。我让我的同事、我们重案一组的实习警员傅穹羽帮我请的假。”
我这边正说着话,同时也注意到了,坐在徐远身边的那帮司调局的干部里,有一个正拿着一只录音笔录着我和严冬的对话,并且在我说话的时候,还有另一个人捧着一本笔记本、攥着一支笔,在对我做着笔录。
严冬看着我,继续问道:“有病历单么?”
“呃……没来得及去医院看——那个什么,确切地说,我去医院了,但是因为别的事情,没看上,耽误了。”
“那就是没去看。”严冬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管你病成什么样,都要去看医生,哪怕找社区诊所的大夫也行,然后一定要开病历,不然就是违纪。”说着,严冬还看了看徐远:“徐局长,你们的人,难不成都这样啊?”
“抱歉了,这是我的失职,请您原谅。”徐远听了,也只能恭敬地对严冬说道。
严冬接着又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么,赵嘉霖警官呢?她也生病了?”
“她倒不是。”我想了想,趁着赵嘉霖还没来,赶紧对严冬编着谎汇报道:“她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