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天——是了!之前那个“七星山妙酸乳”所搞的那个抽奖活动的调查问卷里,问得不就是这些内容吗?
我瞬间陷入了无比的迷惘。
——难道,这也是策划好的么?
但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普通的调查问卷、一次普通的抽奖活动,是怎么能跟刚才那个人痛苦又振聋发聩的控诉联系在一起的。
——这种事情真的能够被陆冬青策划出来么?
他可是接连几个月,都没挪动地方了,要么在Y大上课,要么就在霁虹大厦的那个楼层里做着外人根本看不懂的数据分析与采集;而说这一大段话的这个人,他人在东南,而且听他的意思,他应该一直生活在鹭屿,应该从没来过F市……
假设说就算这件事,是陆冬青策划煽动出来的,那全国的其他的地方呢?
资源、工作、食物、外国人……
全国其他地方也都打出了类似的标语,难不成陆冬青还能操纵得了全国?
那昨天晚上,十八岁的张胤钊杀了之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陈天礼的全家、还有八卦街那个就因为几句话就开车撞死了一个老大爷的小职员的行为,也是他策划的?
——这些事情,真的是可以被策划出来的么?
“这个世界,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在我身边一直默默看着我手机屏幕的赵嘉霖,也忍不住问了这样一句。
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隐约记得,在我看过的书上,有一个叫亚瑟·米勒的人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
“无论何种行动,若无可以释为正当的原由而贻害于他人,都可以借人们不谅的情操,或者在必要时还可以借人们的积极干涉来予以控制。”
但我却没有亚瑟·米勒那么高深的水平,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迷惘地摇摇头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全国上下同时闹出来的事情,总算被平息了:
首先,红党党中央转播了红党Y省党委的新闻发布会,在会上,杨君实发表了谴责暴力和恶性案件的讲话,并表示对于近来迸发出的对自己的各种负面舆论,杨君实愿意接收来自各界的质疑与调查;
并且,在最后,杨省长还补充了一句:
“我不乐意看到支持我、支持红党的任何方面与其他人发生毫无风度、毫无礼仪、毫无底线的冲突,这与我红党的党纲、我红党的建党基础和我杨君实个人的处世底线背道而驰!理性地支持我红党、理性地支持我个人,我们欢迎;但倘若如有任何别有用心之人,再打着支持我红党和支持我个人的名义,为非作歹、制造混乱,损害公共利益和国家利益,那是决不允许的!对于来自任何方面、任何群体、任何个人的恶意行为、违法行为,必将遭到法律严惩!”
——在杨君实发言之后,正在游行集会、且发生两方大规模肢体冲突的情况,便立刻得到了降温,不少民众已经开始离开了集会地点,而为首闹事的那些人,无论支持哪个党派的,全都被防暴警察和各地安保局行动队逮捕收监;
而几乎就是在红党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同时,蓝党也召开了记者会,当然他们的记者会并不是通过蓝党在S市、在沪港或者南岛的中央党部、中常委举办的,而是全国上下各办各的,最受关注的当然还是南岛的蓝党中央党部汪启程的表态以及Y省党部李灿烈跟蔡励晟的先后发言,发言内容各异,但是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要求停止暴乱冲突、要求停止一切犯罪,并且谴责了红党对于自己的支持者管理不力、没有起到表率作用;
而最终结束了这场大混乱的,还是首都议会做出临时决定:首先对于已经公布票数的地区,进行第三次验票工作;而对于尚未开始投票的地区,则决定延期到1月29日再进行选举活动。
——等全国彻底宣告结束了大混乱的时候,我和赵嘉霖已经坐到了食堂里。
当然,包括我俩在内,在首都议会发布公告之前,食堂里的所有人全都无心吃东西,全都在盯着屏幕看着新闻。
“得了,延期了又……”给手机锁屏后,我看了看赵嘉霖,心情复杂地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咱们这两党和解之后的第二次大选,怎么搞的这么乱套?搞得跟个闹剧似的?”
“呵呵,糟心的事情你以为就这些了么?”赵嘉霖想了想,还是端起了筷子,夹了自己面碗里的一片牛肉放进了嘴里。
“别告诉我还有别的事情?”
“早上我刚听专案组那边传来的消息——周荻不是又派去了几个人去盯”知鱼乐“那个度假山庄么?来,你猜猜,他们现在怎么了?”
“又……全军覆没了?”
“恭喜你,答对了。”赵嘉霖的语气也显得异常郁闷。
我刚想拿起烧饼,就着羊汤喝一口,听到这个消息,又不得不把碗又放下,叹了口气。
“你先别着急叹气,糟心的事情还有呢——早上岳处长刚到的时候,跟我说了些事儿,因为这个,咱们的专案组可能得抓紧工作进度了。”
“又怎么了,啥事儿啊?”
——这一夜过去,我感觉我仿佛是刚从外国来的人一样。
我小时候有一本书叫《十万个为什么》,而我分明感觉我今天,已经俨然变成了“五万个怎么了”跟“五万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