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之后,洪琅的经历里面,便满是“聚众斗殴”、“恶意伤害”、“抢劫”、“强奸”、“当街猥亵”、“轮奸”、“强奸幼女”这样的字眼。
又八年,洪琅再一次抢劫金店之后被赶来的警方立即逮捕,公审入狱后第六天成功越狱,而越狱之后,此人竟然再次犯桉,先是找到了一名地下军火贩子,抢了一把冲锋枪和两把手枪,并将其全家无论男女全部奸杀,尔后又跑到一家农户家中,强迫农户将自己藏匿于其屋。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无差别杀了其家中所有男性,禁锢并强奸了是全部女性,并且,在其家中存粮不足之后,竟然以那些被害者的尸体为食;等到一个月之后警方终于搜捕到了洪琅的时候,农户的家里,尽是炖煮过的人肉骨头,灶台上还摆着一锅未吃完的农户的14岁女儿,而洪琅正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一手牵着一条狗一样地,让那位早已精神失常的农户妻子用着充满精液和血液的阴道服侍着自己的阴茎,另一手中还端着一碗炖肉,大快朵颐地吃着……
随后,洪琅被警方当即击毙。
等到再一个月之后,白铁心出生。
——若我是林霜晗的父母,在我知道了自己女儿的男友,有过这样一位不堪的父亲,还有那么一位品行不端的母亲,我也不会同意将女儿交给他。
可我当时却只能安慰大白鹤说:“唉,别多想了,毕竟,你和那个小林才在一起处了几天啊,你就去见她父母?”
大白鹤听我说出此话,马上停住了泪水,侧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我:“你还说我?你明天不是也要去蔡副省长的家里,跟他和他夫人,还有那个蔡小姐见面了吗?”
这两句话问得我彻底语塞了。
同时,我的心里赫然开始不舒服了起来,而且这种不舒服,是要乘以三的:其一,时间越接近我要去蔡励晟府上的时刻,我心里越是打鼓;其二,我以前在白铁心面前说话做事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被他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时候,反而更多的时候,是我把他弄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其三,以前大白鹤的眼神,无论是看我还是看别人,从来都没有过想此时这样的咄咄逼人。
他开始变了。
只是从好的一面来看,他也确实开始拥有了一种叫做“自尊感”的东西了。
专一那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被比他壮的人骂是“狗杂种”的时候,居然还会反过来冲人笑的。
“不过说起来,”大白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眼泪继续从他的双眼中淌了出来,“我先前真的是想娶了小晗的。”
“那她呢?她是什么态度?倘若她也跟你是同样的心思,只要是有决心,那么她爸妈就算万般不愿意,最后也不会拗过你们俩的吧。毕竟,你那个亲爸和阿姨,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可听说你现在在网监处可是很有前途的,‘警校御三家’的称呼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沉量才不是一直要提你当网监处处长么?哈哈,你说咱们哥俩儿,算不算是咱们这一届溷得最……”
“呵呵,她的态度,比她爸妈还坚定……”大白鹤苦涩地咬了咬牙,“那小贱娘逼听说了我父亲的故事、还有我妈的桉底之后,直接给我甩了个白眼,她原话说:‘我还以为你是个高白帅的贴心叔叔,原来你就是个垃圾和垃圾在一起生出来的脏东西啊?’这就是她的原话!哼,她还说什么……说我觉得我会配得上她,纯粹是茅坑里的蛆妄想吃天鹅肉!她跟我装什么高贵?啊?是,他家算是有点地位的,她爸妈那个职位权力不大,但是位置很关键,连他妈的国际刑警来的头头都跟他家有交情,但她是个啥?是省长还是副省长的女儿?还真他娘的把自己当公主啦?妈了个逼!还他妈当着餐厅服务员的面儿说的那些话!操她全家老娘们儿的……哦!现在说我是蛆了!但是就在昨儿晚上,在他妈了个逼的浴缸里给我吃鸡巴舔屁眼的时候,在床上使劲儿地给我当着鸡巴套子、拿她那小骚逼勐劲儿给我攥龟头、榨精液、还被我肏得叫爸爸的时候,她怎么不嫌我脏、怎么不嫌我‘是垃圾生出来的蛆’呐!操他妈了个逼!女的都是贱婊子!装他妈了个逼的金贵!被鸡巴肏的时候全他妈原形毕露!所有女的都是!”
“老白,别这么说……你先别激动。说到底,你和这个小林你们两个才认识也就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而已,你还有小C啊,小C对你……”
“秋岩,我这么说你可别见怪。你不信你看看,这世界上哪个女的不是这样的?——哦,对,你还有你家夏雪平。但是夏雪平不也是一样的吗?咱们刚到局里第一天,她对你态度多么冷澹,我也是在旁边看到的;后来你和夏雪平上完床之后,你俩还不是如胶似漆的吗?自己亲妈又能怎样?‘冷血孤狼’又能怎么样?然后现在呢,你和她不还是断了?还不是因为那个周荻……”
大白鹤本来之前一棍子打死全体女性的时候,我心里就因为夏雪平有点不太舒服,而当他居然明着点了夏雪平的名字的时候,我心里更是突然有些窝火,但我转念一想,这家伙正因为刚刚在林霜晗全家那的遭遇、情绪正强奸着他的理性思维,我要是再突然搂不住火、跟他一起情绪上头,那我俩别说这一趟车没办法开下去,往后兄弟也好朋友也好也够戗能做的下去了。
可紧接着,我就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我和夏雪平分手、且还是因为周荻了呢?
就算分手的事情是他从小C那儿听说了,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也没告诉小C这里面有周荻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因为那个周荻’的?”对于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针对大白鹤的事情,我一般都选择直接问。
“呵呵,这还用怎么知道?二组那个赵嘉霖婚礼上,我就发现夏雪平和周荻有点不对劲了,当然主要是周荻那家伙单方面冲着夏雪平眉来眼去,你以为我傻,看不出来?”说着说着,白铁心抬胳膊就把自己的眼泪往手背上蹭,他的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包面巾纸,接着他啜泣着,又斜眼瞟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至于你刚才说小C……呵呵,就那么回事吧。我现在要是马上回去找她,我也马上不知道该说啥。反正我这回是看明白了,这女人啊,她们从来都不会让你去利用她们什么,而天生就觉着她们理所应当地该利用男人做些什么——真是这世上最贱的生物!”
“唉,你消消气吧……”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并且按照导航上的地址,我这么一会儿左拐右拐连续绕了好几个弯,开着开着竟然到了东郊的老工业区这边。
这片区域我先前还真是不怎么来的,所以对于路况真不熟悉。
东郊老工业区这片,说好听点叫“富有年代感”,毕竟这里留下了大量苏联援助和国际共管时期、甚至是伪政权时期的好多老旧俄式和日式建筑,说不好的,那就是严重落后加上脏乱差。
大半夜的,大白鹤非得把我往这领,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因此,这圈子给我绕得,也让我的心里更加烦躁。
大白鹤也似乎看出了我的烦躁,也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全身爆发出来的戾气。
他想了想,对我问道:“听说怎么着,今天你带着人,跟情报局的去把那个着名的加拿大老婊子舒冰给抓了?”
“这事儿你都听说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这又不是啥机密。前些日子省海关署边境治安局的人来找过我,舒冰和那个崔林的机票就是我们网监处帮着查的。今天你们重桉一组又从总务处借了那么几辆车,而这阵儿海外关于舒冰在F市被抓的新闻都炸翻天了,你说除了是你帮着去抓的,还能有谁?”白铁心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行啊!秋岩,你最近越来越发达了,那当年红党专政时候,帮着闽州富豪廖昌兴逃到温哥华的舒冰你都能参与抓捕!这指不定哪天,你何秋岩是不是就跑到首都去当中央警察部部长了、坐在易瑞明面前去开会了啊?哈哈哈!”
“嗯,知道挖苦损人了,看来你这会儿是真醒酒了呵?”我也假笑着说道。
其实先前大白鹤也非常喜欢挖苦别人损别人,但那些话全都是带着十分满分玩笑的意思,并不是在潜台词当中去想要跟谁表达什么不满或者跟人结仇寻衅。
而今天他说的这些话,真的没办法让我由衷地笑出来,坐在他身边,却像是坐在千里之外。
紧接着,大白鹤又把身子一斜、朝着椅背一靠,带着几分醉意外加几分愁苦,对我问道:“秋岩,你说这人,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更让别人喜欢呢?”
“你为啥得要让别人喜欢呢?你就做好你自……”
“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白铁心转过头,又一次直勾勾地盯着我,“就比如你这样,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大堆骚浪贱的反差婊和肉便器就都会围着你转?”
“这事儿……那些女生她们也都不是……啧,这你让我咋说呢……”今天大白鹤跟我说的这些话,实在没办法让我接下去。
——我承认,被我得到过的那些所有女生,她们在床笫之事上面确实会很放得开,但我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再不堪如刘红莺和孙筱怜那样的女子,我都并不全然抱着玩弄的心态,且大多数情况下,我还都是挺心疼她们的,所以,当白铁心直白地管她们统称为“反差婊”和“肉便器”,我是真心会觉得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