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问道:“自从你做这行,除了我我今天差点对您做了之外,您还和其他的男人做过么?”
“说实话,没有……你是第一个。你看,你都能听俺讲俺自己的事情,换成别的男的,压根都不想跟俺多说一个字,跳舞、亲、摸、抠、拿奶子和屁股蹭,然后射了就走。俺虽然说是农村出来的,但是俺也不是那么特别随便的人,俺也是多少有点自尊的,虽然做这行已经挺贱的了……而且你看看,这楼下那些老爷们儿老头子们,还有哪个的这玩意是中用的了?男的上了岁数,就没几个能硬的起来的了,更何况他们常年熬夜打牌、喝酒抽烟,早把命根子熬坏了。阿姨是看你确实挺帅的,谈吐也挺有风度,阿姨才愿意跟你干这事儿……再加上,你那朋友白警官给咱仨一人两百块钱;但是换成别的男的,俺也就是给他们用手打出来而已,顶多亲亲嘴儿……但实际上有时候过后也挺难受的,毕竟家里男人除了俺儿子,俺爷们儿都没十几年了,俺也到了这个发情的岁数,所以有时候受不了了,我只能跑厕所或者没人的墙根儿,给自己弄一下……”
“您看看,您也不咋想跟别的男人干炮,您本质上也不是个淫荡的女人,但是您又有需求;而您儿子也爱您,且您对他还有性方面的吸引力,又都是自家人。您为什么不和他试试呢?”我接着捂着肚子,来不及多想,又问了一句:“这间儿里有手纸么?”
“咋了?”
“我肚子疼……请问厕所在哪?”
“出了水吧,往左边一直走就是……咋啦,秋岩小弟,你要拉稀啊?”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
凤姨二话没说,也穿上了自己的抹胸,对我说道:“那你先去吧,我找找哪有手纸,等会儿给你送男厕里——咱们这旮旯女的进男厕也不啥新鲜事。”
“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一出雅间儿,才发现水吧里那些卡座上原本睡着了的舞女,全都睡眼朦胧又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发呆,再一听,在白铁心的那个包厢里,早已锣鼓喧天、罄钟齐喧。
但我也管不得那些了,尼古丁和生死果的反应之迅速可真不是盖的,我一路小跑,直接跑到了男厕里。
结果,男厕所里冲天的骚臭气味,像一只巨手一般,直接把我从厕所推了出来,一进里面,就彷佛跳进了一池子尿液里面游泳一样,还是发酵了很久的那种尿液。
但我此刻后门已经快要防守不住,在瞬间连着做了三次心里建设之后,我才忍着那股氨臭气味,蹲到了一个蹲便池上。
紧接着,凤姨穿着单薄的短袖西装赶来,递上了一卷卫生纸。
男厕所这蹲间好死不死还没有门,但是凤姨却依旧忍着尿臊和屎臭,看着我轰炸着便池,面不改色地跟我继续聊了半天,还在我差不多双腿蹲麻的时候,伸出双手拉着我帮我撑着劲儿不让我滑倒。
我想着把自己的羽绒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她却也不肯,还说怕别把我这么贵的衣服给蹭脏了。
我心想,这女人本质上还是个好女人,于是在清空了肚子之后,擦干净站起身,拉着凤姨的手走出了洗手间,然后一翻自己的钱包,抽出了所有的七百块现金塞给了她:“您拿着吧。”
“这不行,秋岩小弟,你说姨在你这啥也没干,本身就白白拿了两百块,这又拿这么多钱……”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强硬地把钱塞到了她的西装里怀口袋里,然后对她说道,“今晚您就别继续接客了,赶紧回家陪儿子吧——这么着,您去把外套拿来,您跟我走吧,我有车。我说的关于你们娘俩的事情,您自己合计合计,我也就是出个主意。但是今天过后,您就别再来这儿上班了。我认识一个社会大哥,还是咱们F市的一个富商大老板,跟我关系挺不错的,他有不少地方都缺人手,我可以介绍您去上个正经的班儿。您以前干的那些活儿,干好干赖,不也是都有经验么?您听我的,记下我的手机号,然后你也把你的电话给我,这事儿就交在我身上了。”
“秋岩小弟,你这么帮我,那……”
“别的废话别说了。您记住,从今天开始,忘了这地方,以后您就为了您自己和您儿子活就好。您儿子虽然是个孩子,但你和他,都别忘了那天晚上他对您说过的那些窝心的话。”
说完,我拽着凤姐就下了楼。
我不知道这算是一种自我感动还是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村妇的救赎,但同时我知道,如果说我没把她干了而把她继续留在这个舞厅里,倘若等下跟那两个熟女忙活完的白铁心发现了这些,指不定还得接着糟蹋这个凤姨,那样的话我还是会毁了她和她儿子之间的情愫。
“哟,小何警官。这是要带着小凤出去玩啊?”我刚一下楼,就被门口的保安叫住了。
“嗯,有别的事。”我又一摸钱包,才想起刚刚的现金全给了凤姨。
情急之下,我一撩开羽绒大衣,露出了一直别在我背带上的手枪,对着那帮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们说道,“怎么着,几位大爷大叔有别的贵干?”
那几位老男人样子倒是唬人,可他们竟然一点骨气都没有,看见我的手枪之后,全体立刻慌了:“哎,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哥儿几个不是要拦着你!我只只是寻思着,那小白警官还没完事呢,您这就出来了?”
“嗯,我和凤姨去别的地方继续。您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他来时候坐的您的车……”
“等他完事儿之后,您几位帮他打个出租让他回去吧。”我冷冷地说道。
紧接着,我带着这个凤姨上了车,留下一脸茫然的几位老先生站在原地发呆。
开出了两条街,来到了一栋老住宅楼前,凤姨下了车,不等她跟我依旧含情脉脉地道别,我便头也没回地就朝着市区内一路开了回去。
至于再后来,凤姨去了杨昭兰开的一家专门给富商夫人、女强人和官太太开的的美容spa会所,做了一名美容师,我在街上还见过她跟她的儿子几次,两个人手拉着手,像极了一对少夫老妻。
但那都是后话了,我带着刚刚清空肠胃还有些轻飘飘的身体开回了市局,而脑子想的,全都是另一件事情,还有另一个人。
邵剑英。
这个老大爷,看来是真有大问题。
实际上也用不着白铁心告诉我,除了前天晚上我和方岳还有周荻一勾兑,觉着总务处貌似有很大问题之外,我就已经对这个老大爷的财力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昨天下午我就要带人去帮着抓那个舒冰和崔林,需要向总务处订车,再加上方岳这家伙还要去总务处查出勤和在市局地下的那几个电机最近的折损与报修记录,我又总觉得方岳这家伙做事比我还横冲直撞,生怕这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耿直boy”别横生枝节,于是我在起床之后特意给方岳发了微信,跟他相约一起去总务处——总务粗一般八点就正式开始上班,我八点十分去,又让方岳这家伙八点半到。
方岳在手机上讽刺我这么做相当“蝇营狗苟”,一百个不配合,但是等到实际操作环节,他还是按照我约定的时间才到了总务处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