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反观过来,自己已经变得比那些角抵女子更加下贱龌龊了。
此时在铁笼里的两位女子,身材几乎不相上下,让人模糊了她们的五官。
但凡这种时候,人们只能通过她们身上的穿着来辨认身份。
其中一名女子,挂着大红色的护裆,很显然已经占据了上风,痛揍着另一位穿着绿色护裆的肥胖女子。
她每一拳挥出去,都像投石入水,能在人群当中激起一阵不同凡响的欢呼和喝彩。
特磨道酋长侬夏卿曾经以西南大土司的身份入京朝见皇帝,正是因为那一次出行,才让他见识了京城里精彩万分的角抵赛。
回到特磨以后,念念不忘,便也在当地物色女子,入笼角斗。
可只是角力,让侬夏卿觉得索然无味。
毕竟对于他这种戎马出身的汉子来说,不见点血,是很难刺激到他的。
而且,他不过在东京逗留几日,只看过几场角斗,对个中的规则不甚了了。
因此,他也就顾不上那么多方圆规矩了,只将两名参赛者丢进笼里,使其互相残杀,只有一方彻底将另一方打死之后,才算结束。
如此以来,本是讨人欢喜的比赛,到成了成为了血腥厮杀。
角力越残酷,对侬夏卿起到的兴奋作用也就更明显。
不仅是特磨,他甚至派人越过昆仑关,在桂柳一带寻找适合参赛的女子,解到治所,供他玩赏所用。
绿色护裆的女子已满脸是血,几乎连身子都快站不稳了。
她扑到铁栅边,双手紧握在栏杆上,大声地惨叫:“放我出去!我认输!”
“回去!”沿着护栏一圈,站满了手持长杆的僮兵,见那女子扑来,他们便将手中的杆子朝着护栏缝隙里用力地一捅,又将那女子捅回了赛场中央。
绿护裆女子一个趔趄,还没站稳,那红护裆女子又提起铁锤般巨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这时响起的一阵闷响当中,还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红色的鲜血飞溅起来,洒在了沙地上。
可是那红护裆的女子,不依不饶,忽然腾空一跃,将自己整个沉重的身体,朝着绿护裆女子的身上压了过去。
砰!
被压在底下的女子,顿时两眼翻白,身体几乎陷入了沙堆里去,不省人事。
“好!红蝴蝶,加油!”侬夏卿看得兴致正浓,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那些僮民一道大声吆喝起来。
红蝴蝶便是那挂着红色护裆的女子。
只因她每次出赛,都是这般穿着,因此观众们便给她取了如此雅观的绰号。
虽然她肥硕的身子,与翩翩起舞的蝴蝶压根搭不到边,但有个雅号,总比没有要来得强。
话说这侬夏卿,虽然没把东京的角抵照搬照抄到特磨来,但对于勾栏瓦肆间的那些不成文规矩,倒还是一字不落地誊了过来。
在东京也是一样,毕竟要女子赤身裸体地在男人面前表演,不是一桩能够说得响的事,而且对于这些参赛过的女子,声名也不会太好。
因此在赛场上,她们均不以真姓真名相称,而以雅号见人。
嚣三娘、黑四姐、女急快等名号,俱是汴梁城里响当当的人物,甚至还有女子用赛桂英的名号相称。
这曾让穆桂英苦恼万分,但角抵之事,既经天子批准,她便是有心要禁,也是万万禁不住的。
红蝴蝶重新站起来,弯腰拎起那绿护裆的女子,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脑袋朝着地面上使劲地碰撞过去。
血越来越多,僮民也越来越兴奋,刚刚三名女将出现时的冷场,好像已被忘得一干二净。
“这红蝴蝶已经连赢十四场了,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整个特磨都无人是她的对手了!”一名站在台子旁的僮民惊叹着道。
绿护裆的女子一开始还在反抗,但脑袋被撞了几下之后,渐渐地失去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