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姐,你醒了么,船已经靠岸了。”
画舫刚刚停靠岸边,沈岸平便敲响了慕青君的房门。
两人昨夜并没有睡在同一间房,虽然沈岸平很想与慕青君同床共枕,但却给慕青君拒绝,他只能睡在隔邻。
房内传来慕青君的回答,显然她此时也已经起床。
“你先下船准备吧,我梳洗好了就出来。”
“哦,那青姐,我就先出去了。”沈岸平应了一声。
慕青君简单地梳妆完后,便打算到隔壁去叫秦天胤起床,并交待他一点下船的事宜。
她自然是不想让沈岸平知道秦天胤昨夜一整晚都在画舫上,叫沈岸平先下船也是这个原因。
刚刚打开房门,慕青君便瞧见本该下了船的沈岸平去而复返,且面上带着无比惶恐的神色。
“不好了,青姐,不,不好了……”
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焦灼不安,走近来时,慕青君见到他的嘴唇看上去都像在哆嗦着。
她讶然问道:“怎么了?”
沈岸平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他此刻脸色苍白,手脚看上去都似在发颤,他语无伦次地道。
“家,家族里来人了,我,我爹他,我爹他……”
慕青君心中一惊,她按住沈岸平抖颤的身躯,沉着声道:“冷静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岸平哆哆嗦嗦地告诉慕青君,沈家十万火急地来了消息,沈岸平的父亲,沈家家主沈立,突然病危,情况极之危急。
沈岸平的父亲卧病在床已经多年,沈家财大气粗,在南境人脉极广,什么样的灵丹妙药弄不来的,但沈立身上的病情却是有些古怪,沈家这些年不知试了多少灵药,请了多少名医,都对沈立的病情束手无策,只能一直用各种名贵的药物为其延续生命。
慕青君还有些奇怪于他们的船才刚返回不周城,沈家派来的人便第一时间赶来汇报。
在舱外,慕青君见到了沈家派来的信人,对方紧张万分地告诉她,是沈家夫人派他来请少爷与她一同返回沈家的。
慕青君这才知道,沈岸平的父亲病情已经严重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难怪沈岸平如此仓皇失措。
慕青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一叹,唯有轻声道:“看样子,我们唯有立即返回沐水城了。”
“下边的人都来齐了没有,让他们动作快一点。”沈岸平大声地叫道,“人齐了就马上启航。”
沈家来报信的人是先到了众人下榻的庄园里,得知自家少爷与未来少夫人夜游不周城去了,立时匆忙赶来,恰巧在岸口处碰见。
留在庄园里的人一时半会还有不少东西没收拾完,便慢了一步,纵然沈岸平此刻有多火急,也不能说就这么撇下他们。
一两盏茶的功夫后,沈家的人终于全部都到齐。
至于沈岸平此次邀来的一帮友人们,知道沈家发生重大事情要处理,自是托一众下人来与沈岸平告别,没有前去打扰。
见人到齐,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的沈岸平,便急不可奈地催促道。
“启航,马上启航。”
这时,慕青君的贴身侍女春香和冬香急急地小跑过来,道。
“小姐,秦公子他人不知跑哪儿去了,一大早起来,我们都没有看见他人。”
慕青君刚想回答说秦天胤已经上来了,话未出口,一旁的沈岸平听到她们的话之后,脸色当即就是一沉,道。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管那无关紧要的小子作什么,启航,赶紧启航!”
“可是……秦公子他人生地不熟,小姐……”
冬香一听,面上登时露出焦急之色,不由得求助般地望向自家小姐。
慕青君见状,便回答道:“天胤弟会跟着一块去的,你们不用担心。”
却不曾想,她的话却无意中惹起了沈岸平的深深不快,他面对着未婚妻,竟是罕见地有些微怒地道:“青姐,眼下这般节骨眼,你还要顾及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作什么,给他留点盘缠,对他就是人至义尽了,你还要带他一起回我们沈家做什么?”
慕青君不禁皱眉道,“你又不是不清楚,天胤弟他涉世未深,在南境人生地不熟,值此混乱世道,留他孤身一人不知会碰上多少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