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子自以为是的倔强。
这股……总以为看懂他心思的算计样子。
她说的没错,他是天下第一的商人,从未因为一时冲动而亏过半笔买卖。
但是……
她从来就没想过,他也或许,并不介意,在她面前做个什么都不算计,随性而为的纨绔少爷。
她眼中有一把称,是世人罕有的、冷漠的平衡。
以故,她眼中的“竹子哥哥”,称的另外一端,也不过是天下人眼中那个无利不往的“秦少爷”。
秦修竹沿着她眼神的边缘,看向了她身后的内院。
但现在他知晓了,她那一把薄情寡义的称,原也可以如此失衡。
他松开了手。
当啷。
一个牌子扔在了她的脚下,仿佛施舍。
“卖东西?万物家旗下任何一家店,随便找个杂役谈吧。用这个,你就还能进店门。”
留下这样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他离开了这里。
……
呼——
和悠在门外深深吸了两口气又吐出来,才情绪平和了一些,推开了门。
“他……”
“闻督领受伤不轻,我不能叫大夫过来,我们必须得现在带他回天壤驻地诊治,即刻送他回北境——”柳茵茵迎上来,罕见地露出些许慌乱之色。
和悠知道有些严重,但没想到会这样的严重。
闻望寒双目紧闭,本就过分皙白的脸色这会丁点血色也无,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眼角之下,隐约可见浮动着一片片银蓝交错的的鳞片,甚至已经蔓延至耳后、颈下。
外面一身袍子以及盔甲解开扔在地面上,斑驳可怖,单薄的里衣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根本分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血,一层一层的凝固了,只有表面微稀,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血,杂糅在一起,浸出使人战栗的乌黑色。
温须旸这会踩在凳子上,额头上那根白角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徐徐如碎裂的星芒一样涌入闻望寒的身体里。
很快,他就蹄子一软,噗通一下就朝前栽倒,被和悠眼疾手快地捞住才没摔下椅子。
“我……我尽力了……只是稳定了他的妖力……得越圣……”温须旸虚弱地仰头看向和悠和身旁的严是虔,“对不起……我现在是幼态……帮不上太多忙……”
“没事。”她将温须旸交给了一旁默然不语的阿桥,看样子,阿桥也觉得闻望寒伤的不轻。“阿桥,你带小旸先去休息。时傲……”
“在你弟弟房间,他没什么大碍,昏过去了。”柳茵茵说道。
“好。”和悠这才看向严是虔,“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谁能把他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