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三分钟够啦!”女记者“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马上就进入了正题,“首先我想问问,今天我们收到爆料说,你们夫妻俩感情不睦,就快要离婚了,有没有这回事呢?”
余新哈哈一笑,将石冰兰搂得更紧了一些,而她也十分有默契地予以配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整张脸埋进他肩膀,一副沉醉于丈夫怀抱的姿态。
“你自己看看,我们像是快要离婚吗?”
女记者狡猾地转动着眼珠:“看不出来耶!我们以前也采访过很多夫妻,明明貌合神离了,但只要有媒体在场就会扮演得很亲热!”
余新耸耸肩:“你要是不相信我们,那也没办法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也想反问你一句,为什么就那么相信我们俩要离婚呢?”
“因为那个广告啊!”女记者冲口而出,“很多人都私下议论,说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老婆拍那样大胆的广告……”
“噢,你说是那个‘护胸天使’内衣广告?”
“是的。余先生已经看过那个广告了?”女记者面露惊异,“您难道……一点都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啊?”余新反问,“我觉得广告拍得还是很健康的,要不也不可能通审查了!”
“可是很多人都说……呃,我照直说,请您别生气……很多人说这个广告有卖弄色相的嫌疑尤其是最后几个镜头,胸部暴露得也太多了……”
“暴露胸部又怎么了?就一定是卖弄色相吗?”余新正色说:“我看是这些人自己满脑子色情吧!他们把女人的胸部看成什么了?难道只是为了取悦男人而长的两团肉?”
女记者不动声色地说:“那么您呢?您又把您太太的胸部看成什么呢?”
她巧妙地把话题从“全体女人”兜转到石冰兰一个人,不管对方如何回答,都绝对能赚到收视率。
“我的看法很简单,女人的胸部并不是男人的玩物。”余新用慷慨激昂的声音说道:“造物者赋予女人乳房,目的是为了哺育下一代!女人的乳房是母爱的象徵……你明白吗?母爱!”
这句话说完,他立刻感到怀中的石冰兰轻微震动了一下,顶住自己胸膛的丰满乳房传来急促的心跳,显然情绪震荡之极。
余新嘴角泛起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两句话其实就是石冰兰本人说的!当时两人第一次在“黑豹”舞厅里见面,石冰兰曾愤怒地质问他同样的问题,然后再厉声告诉他这个“标准答案”。
现在,他只不过把答案复述出来而已。同样义正严辞,同样的铿锵有力,然而只有最最细心的人,才能听出他语气里隐藏的一丝嘲讽和奚落。
这时周围已有二、三十个行人渐渐聚集了过来,他们显然对电视台拍摄采访的过程很有兴趣,自动聚拢成了一个圈,将夫妻俩、女记者和助手围在了中间。
石冰兰暗暗叫苦,这时候就是想出去都不那么容易了,而且人多视线也多,搞不好就会被谁发现自己胸前的秘密。
她只能下意识地更深缩进余新怀里,竖起耳朵倾听他和女记者充满火药味的一问一答。
“余先生说的很精彩。请问,这也是您太太的看法吗?”
“当然!其实这是她曾经对我说过的原话!”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太太为什么不去拍推广母乳的公益广告呢?”女记者的思维也相当灵活,一下子就抓到了漏洞,“那样才符合她对女性胸部的看法啊!现在她拍的却是能引起男性遐想的内衣广告,您不觉得这里面有点说不通吗?”
余新反唇相讥:“你说广告引起男性遐想,哈,他们自己要遐想,我太太又有什么办法呢?其实广告词里说得很清楚,那个胸罩的功能是‘保护胸部’,并没有说是‘取悦男人’嘛!”
“嗯,也就是说,这个广告完全没有挑逗的意思隐含在里面?”
“没有!”余新斩钉截铁地说:“它的确有另一层隐含的意思,但绝对不是挑逗!真可惜啊,好像大家都没看出来……”
女记者兴奋地问:“是吗?究竟是什么隐含意思?您能透露一下吗?”
余新沉声说:“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自从变态色魔在本市出现后,很多女性……特别是胸部比较伟大的女性,都人心惶惶,再也不敢穿低胸装上街了,后来警方几次三番说案子已经破了,色魔已经落网了,但原来都是摆乌龙。我太太相信,不少人一定心中仍然存有疑虑,最后被击毙的那个沉松真的是色魔吗?会不会仍然是一次错误?”
“是哟,好像真的是这样呢!”女记者颇有感触地点点头,“现在街上穿低胸装的好少噢,以往这个时候,已经好多女性清凉打扮上街啦……不过,这件事跟您太太拍的内衣广告,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太太是想用实际行动向大家保证,色魔真的已经被击毙了!”
余新环顾着周围所有人,就好像政治家发表演讲一样,将临时想好的台词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
“我太太的潜台词是想告诉大家,所有爱美的女性都可以放心、大胆地穿低胸装了,她愿意带头以最性感的形象出现,就是因为她有信心,这么做是绝对安全的!她想告诉大家,真正保护女性胸部的不仅仅是那件胸罩,而是胸罩里面伟大的胸襟,她还想告诉大家,这个城市也许难免会出现强奸犯,但只要每个女性都能积极、勇敢,都肯付出牺牲,这里就一定不会再出现变态色魔!”
话音刚落,所有围观行人都“?里啪啦”鼓起掌来,尤其是几个身材痴肥、胸部臃肿下垂的丑陋中老年妇女,鼓掌更是鼓得比谁都起劲,一边为这番话叫好欢呼,一边互相开心地祝贺明天又可以穿低胸装了。
女记者大概见惯了这种场面,脸上仍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等掌声刚一停歇,就又抛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您说本市一定不会再出现色魔?这个……是不是太乐观啦?警方和专家都说,色魔基本是一些心理有严重变态倾向、性格近乎偏执的狂人,他们扭曲的人性往往是小时候遭到沉重打击后导致的,就算坐牢都难以彻底改变,怎么可能因为您太太的一个内衣广告,就令他们良心发现不再犯罪呢?”
“仅仅一个光当然不可能做到,所以我们需要做更多事来达到目标!”余新硬着头皮自圆其说:“嗯……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我会举办一个活动,号召本市的商界大佬和我一起出资,共同成立一个‘青少年心理辅导基金会’,聘请最好的社工和专家,为那些曾遭受精神折磨的小朋友提供心理援助,让他们重新热爱这个社会,拔掉他们心中仇恨的种子……把这件事做好了,让人人心中都充满爱,我相信世上就再也不会有变态色魔了!”
这次现场响起的是更加热烈的掌声、叫好声,而且持续了足足半分钟之久,就连女记者都面露微笑,轻轻地拍了两下手掌示意嘉许。
“谢谢余先生,谢谢!好人有好报,您会长命百岁的……嗯,我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您究竟有多爱您太太,能给全市市民一个最具体的形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