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俱是习武之辈,风胜雪更是在长身体的阶段,很快桌上佳肴便已消灭过半。
而就在兄弟二人推杯换盏时,店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歌声:“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佛,佛说我也没辙……”
二人问得歌声皆发笑,江听涛更是评价道:“这歌倒是趣味非常。”
就在酒楼众食客津津乐道于歌声时,一声巨响打破和谐。
食客们循声望去,但见一口巨大铜钟挡在店门口,虽不至于严丝合缝,但钟体两边与门框的间隙也无法过人。
而后一道壮硕身影翻过巨钟一瘸一拐走向一张空桌坐下。
那人头顶戒疤身着僧衣,原来是个和尚,他右额一道狰狞伤疤,还生得一对扬天怒眉,端的是凶神恶煞。
掌柜的见状立马跑来问道:“这位大师,门口那大钟是您放的?”
和尚说道:“正是和尚我。”
掌柜的登时急眼,道:“哎哟,我的大师傅!您把它放那,小店可还怎么做生意啊?”
和尚大笑道:“和尚我只管放钟,不管生意!有本事你自己挪开去。”
小二闻言前来帮腔:“高僧说笑了,那大钟恐有上万斤,小店这几人哪有这样的神力?还请您大发慈悲,挪了去吧,事后我们掌柜的定少不了布施。”
掌柜一把扯开小二,恭敬的奉上一锭银子,谄媚道:“还事什么后啊?这十两纹银权当是小店孝敬佛爷的,您就收了神通吧!”
和尚摇头道:“和尚我只管放不管挪,况且我这出家人要你这身外之物作甚?”
掌柜这下没辙了,焦急的摊掌问道:“那您到底要如何才肯挪开它?”
和尚挠着光头说道:“简单,和尚我喝一斤酒就有一斤力气,这口钟一万二千三百五十八斤,你取一万二千三百五十八斤好酒来,和尚喝过便背着钟离开。”
一旁小二两眼瞪得似铜铃,他气极反笑问道:“小店怎可能有一万多斤酒?便是有你又能喝的下了?便是喝得下大师就不怕佛祖怪罪?”
掌柜的闻言狠狠剐了小二一眼,将他拉至一旁劝戒道:“形势比人强,你还跟他掰扯什么?”
和尚也不理他们嘀咕,自顾说着:“世尊如来纳须弥于芥子,和尚我纳须弥于肚子,须弥山高一千零八万里如何容不得万把斤酒水?佛祖怪罪?嘿!心中有佛我便是佛,何来怪罪?”
江听涛旁观到现在,哪里不知这凶神恶煞的壮和尚是来找茬的,他见掌柜的急如热锅蚂蚁,当即决定出手相助,怎么说也是自己时常光顾的地方。
他走上前端坐和尚对面,道:“敢问大师,若是某将其挪开,你可否就此作罢?”江听涛显然看出恶和尚绝非易于,不想同他斗个生死,故而行此折中之法。
和尚念了声佛号,问道:“敢问施主高姓大名?”
江听涛拱手回道:“高姓大名不敢,区区在下名唤江听涛!”
和尚大惊道:“原来是状元郎!”
“些许薄名,未料竟能入大师之耳,荣幸之至!”江听涛抖开铁扇自顾摇着,还以为对方要给他三分面子。
和尚摇晃着硕大的头颅,满脸横肉直颤,他说道:“那不行,这万把斤难不住你,还得加上二百斤!”
江听涛不以为意,笑道:“再加二百斤又何妨?小二取二百斤米来!”
和尚闻言不待小二取米,一个飞身,一屁股坐上巨钟,憨笑道:“不劳小二,和尚整好二百斤,还请状元郎尽展本事!”
恶和尚挑衅之味甚浓,江听涛当即提气汇聚双掌,一个箭步冲上前猛然发力一推,可结果却大出意料。
那巨钟仅后退二尺便纹丝不动,这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只见他再催内元,铆足十成气力推去。
那和尚见他加力迅疾出掌拍上巨钟,这一掌拍下后巨钟更像是生了根般,任凭江听涛如何奋力也纹丝不动。
风胜雪见兄长陷入困境当即一步跃至,也推出双掌奋起平生勇力相助。
强援之下巨钟开始缓慢后退,擦得地面火星四溅。
和尚也不甘示弱的又按下另一只手掌,三股强横力道交汇一时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