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高的山,而且还有专门的山道,二人策马很快便上去了。拴好缰绳后走进瓦房,原来是一间庙宇,牌匾上写着“清诗仙子”。
风胜雪并没有很意外,这半年他也见过不少,初时还很惊讶,为何自家母亲会有庙宇?
后来才知这许多庙宇是百姓感念她守护边城的恩德所立。
他招呼宁馨月先入内休息,自己则是去薅些杂草准备铺床。
趁着风胜雪不在,宁馨月虔诚的跪在蒲团前叩拜:“剑仙娘娘,求您保佑胜雪能够接受我的心意,弟子宁馨月永干恩德!”
“姐姐你在说什么?”
没有想到他动作这般快,回返的风胜雪突兀一问着实惊到了宁馨月,她心虚道:“没……没什么,清诗仙子对中原有天大的恩德,在她的庙里借宿,自然是要拜拜的。”
母亲如此受民众爱戴,做儿子的理应欣慰自豪,但是他却生不出这等情绪。
皆因此处是母亲的庙,供奉的是她的长生牌坊,即便那仙子雕像和母亲仙姿风马牛不相及,但还是让他睹物思人,心里难受。
敷衍的“哦”了一生,风胜雪便开始铺床的活计。
他很贴心的将大部分杂草都铺到了宁馨月那边,在他看来男人礼让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宁馨月看来就大大不同了。
少女心里现在跟吃了蜜糖一样,他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
常言道哪有孩子天天哭,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
现在该她了。
替宁馨月整理好床铺后,风胜雪便搂着剩下那点草寻了个角落躺下了。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的他却心中烦躁,难以入眠。
须臾,宁馨月终于鼓起勇气走向风胜雪躺着的角落。
她本想挨着意中人就那么躺着在他耳边轻语,也学着话本中的骚浪女人在男人耳边吐吐热气儿。
但还是胆怯了,一来怕他看轻自己,二来着实太过羞人。
任凭此前如何幻想,真要迈出这步时,却未战先怯。
于是她就那么蹲在他边上,犹豫了好久才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胜雪你睡了吗?”
“嗯?”风胜雪有些意外,她蹲在背后自己居然丝毫未觉?
并非少女轻功高绝,盖因少年思母已近魔怔,情绪焦躁不安。脑中心内都是她的仙影,焉能察觉外界动静?
他有些不耐:“何事?”
此情此景,一个抱恙少女蹲在身侧,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应该说的是:姐姐哪里不舒服?但快要魔怔的他哪里顾得上什么风度谦和?
宁馨月也因为过度紧张没有察觉他的心情,转而继续说道:“胜雪,其实我对你……”
“砰”的一生,庙门大开,寒风灌入,将宁馨月要说的话噎了回去。
被寒风这么一激,烦躁的少年和深情的少女都清醒了不少。
风胜雪有些后悔方才对于少女的冷淡,宁馨月则是忍不住想要当场骂娘。
究竟是那个杀千刀的坏她大事?
她看向门口方向,一人身披大氅,头戴帷帽不疾不徐坐在了庙宇中央。
然后随手一挥,被寒风吹得摇摆的木门就此合拢。
接着又丢出一棍状物飞向了大门。
那棍状物似是有生命力一般,灵巧的挤掉了断裂的门栓,代替它将门牢牢关死。
风声被隔在庙外,庙中回荡着三人的吐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