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稳定语调问道:“三师叔何故叹息?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二师兄三年前苦悟无招剑境,闭了三个月的死关,最终走火入魔而亡。数百年来除了天剑能臻至无招剑境,从未听闻有人领悟,你师父他太倔太要强,非要一条道走到黑,痛哉!哀哉!”
燕冲霄和洛清诗的师父张子敬是儿时的玩伴,二人一同入门,相互扶持竞争,张子敬成为掌门时他司持剑首座,近五十年的情义不可谓不重。
而今忆起经年之痛,心智坚定如他亦是红了眼眶。
纵然性子凉薄清冷,洛清诗此时也有些抽噎:“三师叔,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节哀吧,相信师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们伤心难过。”
毕竟那是她的授业恩师,自己一身惊人艺业是承自他。
年少时的关怀和谆谆教诲她一直记在心中,师父是她为数不多在意的人。
任她再冷傲不近人情,此刻心中也泛起酸楚。
……
叙过旧,拉完家常吃过午饭之后,季青临便带着母子二人去往厢房安顿了。
风胜雪目送他离开之后,握住母亲的玉手捧在脸边摩挲,柔声道:“娘亲别伤心了,师祖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您这个样子。”
本来心中还有些许郁结,盖因爱儿劝慰烟消云散,洛清诗甚至“噗嗤”笑了出来。
风胜雪仰着奶白的嫩脸疑惑道:“啊?娘亲笑什么?”
洛清诗轻柔的捏住爱儿的小鼻子说:“娘亲笑你用我的话来安慰我,也笑你自以为是的说我伤心。”
风胜雪挣脱母亲玉手,有些不服气:“才不是自以为是呢,孩儿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您想什么我都知道!”
被挣脱的玉手顺势环住爱儿身体,往里一带便抱了个满怀,两条玉臂交缠将他置于玉腿之上,狠狠地在他小脸上啵了两口,而后说道:“好好好,败给你了,娘亲承认是因为你师祖的事情有些伤心,但是现在已经好了。”
被“缚”的风胜雪也不挣扎,他知道每当自家娘亲母性高涨的时候只有让她抱够了才能“脱困”。
风胜雪回头白了母亲一眼:“刚才您说话还抽噎呢,这么快就平复了?莫不是骗小孩?”
“因为只要有我的胜雪在身边,任何伤痛都可以被抚平。”
耳边传来母亲温柔且认真的回答,风胜雪正将陷溺在柔情之中时,一个爆栗敲上脑门,不疼但却让他费解?
“娘亲打我作甚?”
洛清诗佯怒:“让你给我白眼!”
风胜雪有些埋怨:“孩儿刚刚被您说得感动不已,结果您一下就给我打醒了。”
“哼!谁让你不敬为娘的,该打!”说罢又是一记爆栗。
风胜雪也不示弱,逮着母亲的玉手就咬了一口,当然是万万不肯用力的,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是舔。
“好哇!敢咬为娘!你这属猪的小东西怎么跟属狗似的!我也咬你!”
言出法随,仙子朱唇下一刻便啃在了爱儿右耳上,边舔弄边含糊道:“呲居耳朵(吃猪耳朵)”
一阵嬉闹后,车马劳顿的母子二人终是抵不过疲惫相拥着入眠了。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在剑宗已经盘桓数日,洛清诗每日都会指导门内弟子一到两个时辰。
“方才那几式你们看明白了没?”
耍完一套剑法的洛清诗坐在太师椅上边饮茶边说着。
场下数十弟子静默,方才仙子师叔所使剑法并非源自本门,而是她自己钻研之后再创新高,端的是精巧绝伦、妙到毫颠。
本来就玄奥莫测的剑路,再加上洛清诗丝毫没有放慢动作的意思,剑宗众门人别说明白,便是剑势都不曾看真切。
饮下半盏清茶,洛清诗复问:“我方才问你们,剑招看明白否?”
众弟子一是碍于面子,而是为她不怒而威的气势所摄,只得硬着头皮稀稀拉拉的回到:“明~白~了~。”
听得场下懒驴拉磨般的动静,洛清诗黛眉微蹙,冷着仙颜说道:“好,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上来操练一边。”
被点名的三个女弟子满眼无奈,只得绿着脸上前硬着头皮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