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取出展开,只见四个娟秀又潦草的小字“勿忘一人”。
怀着满腹疑团,吴征回到山门。
陆菲嫣将门人都聚在一起,吴征的师弟妹们功力都到了八品之上,进步越来越慢,平日修行也有诸多疑团。
昆仑派师长一脉就剩下朱泊,一人之力必然有许多局限。
陆菲嫣趁着回山门之机,正在指点师侄们修行上的疑难。
吴征换了张笑脸,与陆菲嫣一起与同门切磋教技。
他武功远胜同门,一招一式信手拈来,挥洒自如,但在陆菲嫣眼里,就会发现吴征始终心神不宁,有时还神游方外错漏百出。
一直到傍晚,吴征要去给朱泊烧几样小菜,陆菲嫣借口帮忙,才问道:“文达与我说了之后,我就把同门都聚了过来,免出意外。夫君遇见了什么?”
“迭轻蝶,还有刘荣!”吴征仍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陆菲嫣松了口气,若只是迭轻蝶与刘荣那就不算什么:“他们人呢?夫君将他们绑在哪里,暂时不准备说么?”
吴征失落地摇了摇头,道:“让他们跑了。迭轻蝶的武功……依然不逊于我多少,可以直追金山寺的屠公公。”
陆菲嫣低声惊呼。
吴征天赋异禀,又修炼当世最为神奇的【道理诀】,多番险死还生,加上府上家眷们一齐助力,修行进境之快旷古罕见。
迭轻蝶当然也是出众的人才,但按常理,至多不会强于冷月玦,又怎能从吴征手上逃脱?
可是吴征每有一次飞跃,迭轻蝶又能快速地赶上,始终追逐着吴征的境界。
“她的功法很是怪异,连样貌都有些不同,脸看上去比从前瘦削许多,不知道修习的什么邪功。”吴征取出怀中的信递给陆菲嫣,情绪不佳,落刀极重,铛铛铛地将一只肥鸡斩成数段,恨声道:“可惜妙筠不在,可惜妙筠不在!”
“勿忘一人?这是何意?”陆菲嫣打开信封,看着潦草的字迹道:“好像写得很是仓促。”
“我猜不透。”吴征摇了摇头,将斩好的鸡块放进蒸锅,道:“迭轻蝶武功大进,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菲菲,过些日子我先去军营,你且留守在这里,待盼儿忙完后,你再带着同门一起到军营汇合。”
“夫君不准备先擒拿她们?”
吴征露出痛苦之色,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事有轻重缓急,迭轻蝶深知我的弱点,现在娘坐镇府邸万无一失,军营谅她不敢去,门中有你守护,我们稳扎稳打,仇最终能报。娘把妙筠留在府邸,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多半也有什么要事,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迭轻蝶终是从犯,不要因为她就乱了方寸。”
“夫君,就算加上个迭轻蝶,娘,夫君还有我三人,对付霍永宁,向无极还有迭轻蝶,孰优孰劣?”
“娘一定能胜向无极,霍永宁也不是你的对手。至于迭轻蝶,我也要胜过她。”
“这就是了。”陆菲嫣从后环抱吴征,将软绵绵的胸脯贴上他的背脊,柔声道:“我知你心中难过,忍耐得也辛苦,可这份定力还是要有的,莫要乱了方寸。”
那片温酥从背脊开始直至全身,暖意徜徉,柔情无限,吴征浑身一松,终于驱散了些心中云雾,咧嘴笑道:“还好还好,我郁闷一会也就过去了。”
陆菲嫣在他后背摩挲着脸颊,道:“夫君意志坚如铁石,这些妖魔小丑的花招岂能乱你心境。”
“越来越会说话了。”吴征回身贴在陆菲嫣耳边道:“晚上有赏。”
一句话唬得陆菲嫣连连摇头,在门中不比在府邸,放荡形骸起来叫门人听去,陆菲嫣可再也不敢了。
吴征叮嘱陆菲嫣此事不必声张,夫妻俩扫去了阴霾,一同下手,很快整治了一桌饭菜端了上来。
朱泊许久未曾品尝吴征的手艺,乐得合不拢嘴,美滋滋地吃了个半饱,道:“乖徒孙,你这手艺还越发精湛了啊。老头子还以为你有了府邸下人就再不做这些粗活。”
“习惯了,有时候嘴馋还是自己做的最对味。”吴征给朱泊倒上一杯酒。
“这个倒是好,有些事亲力亲为去做成了习惯,就不会懒懒散散,贪图享乐。”朱泊咋了口美酒,道:“听说这一次,你要将小家伙们都带下山去?”
“我留志杰在这里打点,余者半月之后都驾扑天雕去陷阵营里。”吴征又给朱泊夹了几块好肉,道:“燕国有一支骑军,人马皆披挂重铠,刀剑难伤,是为镇国武力。小韩将军想了个办法应当可行,需要师弟妹们都去助力。”
“小韩将军?韩克军的女儿啊?你那个红粉知己?”
“呵呵,我家未来的大夫人。”
“有眼色啊乖徒孙。”朱泊玩味地看着吴征,频频点头,道:“丘元焕已死,燕国那边内乱不断吧?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