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乘骏马收势不及,被枪林撕成碎片,吴征却从马后现身,借着冲击之力撞开的缝隙,一枪自下上挑,从马腹扎入,马上骑士的肩头穿出。
这一枪力量好大,直挑得骏马与骑士喷洒着鲜血在阵前飞起,人与马的惨状与哀嚎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吴征哈哈大笑,朝尚文武与刘弘亮喊道:“暂且留你们狗命!”燕骑马蹄刚动,他已回身若一道青烟,其速竟把骏马都拉得越来越远。
卷着尘沙滚滚返回徐州城下,燕骑怕城上放箭不敢再追。
吴征施展【青云纵】,比游墙的壁虎,悬崖的猿猴还要灵动迅速,一溜烟便回到女墙之上,依旧迎风而立。
若不是劲装上血污片片,好像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过。
“公子威武!公子威武!”
徐州城上欢声雷动,将两军战鼓之声都压了下去。
陷阵营将士马屁连天,徐州军亲眼见到惊心动魄的一幕,个个瞠目结舌,看吴征战神一般屹立城头,谁还敢有二心?
“阿弥陀佛!依老衲看,吴大人的修为离祝夫人与陆仙子不远了,更或许已不在两位之下。”
待彩声渐歇,忘年僧长吟佛号,庄重无比地合十一礼,简直像个悟道的举止。
于右峥被他气得笑了,就你那点本事能耐,能看得出个屁!
刚想怒骂出口,转念一想,这句话声音沉厚,声量又大,徐州军都听在耳里,这憨货虽是脑回路有点问题,常说些莫名其妙的昏话,但是也提醒了徐州军:陷阵营不仅有吴征,还有武功更高的祝雅瞳与陆菲嫣。
平日说出来恐怕没人信,这时候只有震撼人心的效果,就微微一笑,不搭理他疯言疯语。
北城交战,其余三面城墙暂无战事,主将们也都登高向北观望。
吴征大发神威,看得顾盼目眩神驰,自言自语道:“掌门师兄都这么厉害了……祝夫人和我娘比他还厉害些……”
“她们二位不行。”柔惜雪俏面含春道:“男子力大,祝师妹和你娘亲要杀这些骑军当然也做得到,但是她们是女子,做不到像吴公子一样,灌注内力之后连人带马一同挑起,就不能这样摄人心魄,惊碎敌胆。”
韩归雁站在高高的层楼,面露微笑向谭安德道:“我若是尚文武,现在就立刻退军!”
“他会的。这个……属下先前在主人面前放肆,还请主母饶恕……”谭安德初见吴征神技,这人不仅宽待下属,为人之大气,武功之高强,还肯身先士卒,以己为表率,哪里还有半点犹豫与不服?
“哦?不叫我少夫人了?”韩归雁打趣一句,宽慰道:“放心吧,他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燕军正如韩归雁所料果断退却。
第一阵筹备多日,结果被吴征一人打退,燕军士气大挫。
晚间燕军军营里奏响燕国各处的小调,山歌,似在呼唤背叛的军士回归。
徐州军的将官也夜不能寐,孜孜不倦地向徐州军阐述燕皇如何昏聩无能,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徐州陷入困境时他束手无策,只知责怪官吏与军士,绝不能替这种人卖命。
而反观吴征在长安两人的正面交锋中远胜于燕皇,如今有他在城头,徐州城坚不可摧。
吴征白日这一战的威风在前,将官们疏导起军士来也简单许多。
这一夜徐州城内军民稳定,燕军的乐声无功而返。
接下来的几日里,围城的燕军偃旗息鼓,只是八面围困。
从徐州城头看下去,燕军每日都在添兵,不时有新的燕军开来,或一两千,或三四千,汇入围城的大军里。
徐州北城门原本集结的燕军最多,十日之后,西门的兵力越来越多,南门的燕军数量也急剧膨胀,北面的兵锋反而弱了下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韩归雁的容颜越来越冷,锋眉也锁得越来越紧。
徐州附近的地势图被她写写画画,废去几十张。
城外的燕军越来越多,这一点她并不太担心,城池就这么大,能投入战斗的的兵就那么多。
反正徐州军不可能放弃这座坚城突围而出,那是自寻死路。
从一开始,韩归雁的打算就是等着葬天江边大局已定。
到时候两面夹攻也好,或是等盛国大军一路杀到这里也好,溃败的燕军只会望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