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如将此女暂且羁押,而后再审如何?”
蒋千萍自然知道堂上堂下眼多口杂,不能露出真正目的,于是道:“女犯顺玉妍,嫌疑未脱,尚不能定案。来人,将她枷了,羁押候审。”
“民妇无罪,民妇无罪!”众衙役却不管顺玉妍叫冤,拿出一面二十斤大枷将她锁起,簇拥着压下大堂,堂外池翎使了个眼色,带着严雨珍、池鸢悄然生息离去。
回了客栈,池翎见池鸢脸色不对,问道:“鸢儿,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池鸢小声道:“没有,只是……方才过堂,那位妇人叫皂隶拿大板子打……还是打光屁股……肿成那样着实可怖,翎姐姐,之前听你说镖局家规,学艺偷懒便要家法笞臀,鸢儿有些害怕。”话刚说完便反应过来顺远镖局已经家破人亡,充满歉意看向严雨珍。
严雨珍却摇了摇头,“无妨,池女侠说的对,原本我这次离家出走,回到镖局至少也是藤责五十的过错,屁股的模样也不会比顺玉妍好太多……唉,只是如今就是想挨打,也挨不着了……”
眼见越说越伤感,池翎截开话头:“听堂上那位女官所言,怕是顺玉妍已遭五鬼追杀过了,严姑娘,你说……顺玉妍参与了此事了吗?”
这话对严雨珍太过残酷,严景东贪心不足落得如此下场,可身为儿女,又如何能怪罪父亲呢?
严雨珍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委实分辨不出,爹爹至始至终都瞒着我,可能……也是不想我参与这样人世险恶罢……池女侠,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严姑娘尽管说。”
“无论如何,我想见顺玉妍一面,亲口问她,爹爹的事她究竟有没有参与,究竟知道多少。”
池翎陡见严雨珍如此认真的神情,竟感到一丝心疼,“严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杀父之仇就算暂且报不了,但若不能探得来龙去脉,云开见月,如何能够安心。但今日你也听见了,官府正在寻你破案,她们又怎么会轻信你对军饷案一无所知呢,若是落在她们手中,顺玉妍是何下场你可是亲眼所见。”
去衣俯身,裸臀受杖的一幕晃过严雨珍眼前,可她却倔强道:“报仇契机近在眼前,我又岂能独身置外。纵是大刑加身我又有何惧?”
敬佩之情油然而起,池翎道:“严姑娘竟有如此豪情,在下岂能不尽绵薄之力,今夜我便去探监牢,只是暂不能带姑娘你。”
“这是为何?”
“严姑娘有所不知,方才顺玉妍过堂时,堂前堂后隐蔽之处早有高手埋伏,只怕是提防顺玉妍同党现身好一网打尽。更重要的是,今日那位审案的女官,毓秀神清,吐息内敛,武功着实不弱,我若带你同去,只怕正中她计。”
“那你自己去,岂不更加危险?”严雨珍急道。
池翎哈哈一笑,毫气十足,“池某虽不才,愿探鹰犬之围,严姑娘,你就和鸢儿静等佳音就是。”
“亥时一刻!”
池翎在房中听着外面敲锣报时之声,与二女稍加告别,悄悄离开客栈,此刻已是深夜,偌大的临水县城静悄悄的,月黑风高之下只有乌鸦嘶哑的叫声。
寻到县衙,身形一闪翻过院墙,走了一阵,又跃上牢房,聚拢目光,四下一望,只见东南角一间牢室隐隐透着烛光,池翎心思一动,悄然凑靠过去。
池翎的“缠丝”轻功身法,早已有登萍渡水之能,飞絮无声之妙,便是由衙中府卫身旁掠过,他们也懵然不知,池翎侧耳静听,牢室内果然传来淡淡的女子呜咽忍痛之声,果然就是顺玉妍。
顺玉妍被高高挂在刑架下,两臂高举,食指拇指被牛筋绳交叉打结绑在一起,然后挂在刑架横梁上,全身重量本应全加在她这四根手指上,但此刑奥妙却不止如此。
只见一块正方体的冰块踩在她裸足下,这种站冰之刑仅仅片刻就是冰凉刺骨,脚掌痛痒不堪,钻心的疼痛伴着浸入掌骨的痒,这痒比疼更加难熬而持久。
顺玉妍只能翘着脚尖交替着换脚站着,而随着时间推移,冰块渐渐融化,立足点越来越矮,手指受到的重量愈来愈大,牛筋绳愈发勒入指根,痛得发热,手指、脚趾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折磨下,饶是顺玉妍傲立不屈的性子,也是一幅气喘吁吁的熬刑模样。
池翎悄悄凑近看去,只见顺玉妍侧对着她,乌油油的黑发凌乱披散在香肩,白天穿着的上衣显然经历了粗暴的刑讯,残破的几乎没法蔽体,后背、肩乳处的肌肤大半都裸露在外,上面还有火红未愈的鞭痕,在烛光下衬得如玉瓷般莹白,池翎便是女子都看得有些心痒难耐。
而下身自然是不着寸缕,充满张力的笔直双腿奋力并直,腰胯处两腿间三角区的浓密如红杏出墙般向外探着,而那两瓣饱受三十记屁股板子的肿臀恰似两只熟透了的蟠桃后翘在空气中,使人垂涎欲滴。
蒋千萍暗道这张鸾英果真是用刑好手,对付这种有傲骨的江湖女子,先不着急狠打,炮制成这种又羞人又难受的姿势晾臀一夜,好好磨一磨她的傲气,第二天再审问,不怕不招。
池翎在牢外正寻思如何能救她出来时,却隐约嗅到一丝危机感,凝目望去,远处墙角隐隐见着一点黑点。
池翎忙俯身隐蔽,不敢做声,同时目光不移,果然那黑点滚动如流星般愈来愈近,却不发一丝声音,再近一点,池翎便看见此人黑衣黑帽,脸上一张诡异面具,正是五鬼“鬼含冤”。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