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唯一的救赎。
“姐姐,小草想拜您为师,您带我走吧!”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顾大郎急道:“你胡说些什么!”上前来拽小草,顾母也是冷笑,这是她家暂时的劳力和明年的二十银子,怎么可能让你带走。
池翎轻轻一推,顾大郎就再前不进一步,又拾起小草的手腕,一股不算剧烈,却异常刺骨的疼痛传来,下一刻小草听她道:“你的根骨寻常,又过了练功的最佳年龄,即便拜我为师,只怕终生也难有什么成就……”
顾小草垂泣道:“小草不敢妄求什么,只想跟随在姐姐身边学个一招半式,只为再不受人摆布,嫁给不认识的人为奴为婢……”
池翎扫了顾大郎一眼,旋而疑惑道:“你不是已经嫁与这人了么?”
“姐姐有所不知,待到明年开春我到了行房的年龄,就要被他们转卖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当奴婢。”顾小草大声道。
池翎问:“有这般事么?”万幸这些乡野村人都是不善撒谎的,支支吾吾下不言而喻。
池翎冷哼一声:“原本我以为乡下贫困,童养媳也难逃辛劳,谁料想你们只是把她当做货物一般随意贱卖,何曾当她是你们顾家人看待?”
一番话毫不留情揭穿顾家人的遮羞布,顾小草心中却是渐渐欣喜忐忑起来,莫非……顾母撒泼道:“这是我的家事,论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我们救了你的命你不知感激不说,还敢大放厥词。”又骂道:“草娘你真是狼心狗肺,看我不打死你!”磨拳擦掌就要上前抓她。
池翎不动声色把她护在身后,不起波澜:“小草我今天就带走了。”
顾父大怒:“你还敢抢人?白吃白住不说,对待恩人还要这般穷横,大郎!快去喊人帮手!”他恼羞成怒,也渐渐硬气起来。
顾母同样大喊:“哼,我看你这女人非得吃些苦头才舒服,捆起来送官打上几十板子,看你还敢不敢发横!”
顾大郎吵吵把火就要出门叫人,顾小草立马涌出一心慌乱,就算自己逃不出这个家也不肯连累池翎见官挨板子,担心受怕地眼神望向池翎。
池翎却只摸了摸她的头,对着顾母道:“你不就是要钱么,你说,你要多少银子?”
顾母不屑道:“要钱,你拿的出吗?”
“你说个数就是,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出?”
顾父顾母一对视,“三十两,你拿的出就放人,我还得跟王麻子解释,这都算便宜你了!”边说边拿眼角瞟着池翎。
池翎道:“好,明日我就把银子给你……”
顾母叫道:“好啊,原来你是打的这般主意,怕到衙门挨屁股板子就想找个借口撒开腿跑路,没门!”
“咔嚓!”只见池翎食指一划,一大块整齐的桌角应声断裂摔在地上,切面如利刃切过般光滑平整,一丝木屑都没有。
“今日辰时之前,我就带着银子回来接人,我说明白了么?”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三人呆若木鸡吓的不轻,一个字也说不出。
池翎续道:“你们若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比这木头硬,我走后尽管苛待小草,你们听清了么?”
三人望而生畏,不敢得罪习武之人,半晌顾母小声说了句听清了。
池翎替小草揩了眼泪,笑了笑:“等我回来。”小草坚定又有力地点点头:“我知道的。”
出了石楼村池翎这才发觉,这村子正好在一处山包下,三面环山正对应了穷乡僻壤,翻过山头也不见什么富庶所在,要知隋末天下大乱,寻常百姓果腹都难,能饿不死已是幸事。
池翎盘缠一路上都用的差不多了,又付了镖银荷包里本只剩下了几十两,一场水难荷包连带着水龙剑都不知冲到了哪去,身上可谓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池翎寻思:“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过也无事,随便做下老本行,想必三十两银子也不难。”想到这快步向县城奔去,县里总是比乡里富得多。
进了县城池翎略一打听,就隐在唯一的一家当铺外蹲守。
天公作美,未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一贼眉鼠眼的汉子抱着一只鼓囊囊的包袱远远跑来,那包袱缝制的明艳精细,一看就是女子所有,绝非他物,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池翎闪身而出,伸腿轻轻一绊,那汉子立时摔倒,包袱正落入池翎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