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看,胸闷的压抑,也拦不住业火,他的眼中几乎喷出火,那是对郝家的仇恨。
郝江化。
白行健咬着牙关都在打颤,他在发抖,气得发抖,也恨得发抖。
这个老农民,居然敢对颖颖做这么过分的事,甚至她居然也配合,天哪,这到底怎么回事,女儿怎么就恶堕到这种程度,居然跟郝江化这么个混账搞在一起…这么肆意妄为…伤害左京,更加辱没整个白家。
荒唐,更是荒淫。
满纸都是淫荡和兽欲,李萱诗用文字重构的情景,令白行健感到血脉喷张,抑制不住的愤怒。
他经手过很多关乎情色的案件,但从来没有这本日记表现得这么恶心,这么烂俗,这才只看了一页,他便觉得三观遭受重创。
白颖何止不配做白家的女儿,她更不配做左家的媳妇,甚至连做人都不够资格!
她和郝江化勾搭成奸,李萱诗不仅知情,而且三人乐在其中,将他那可怜的女婿左京蒙骗得团团转,难怪他当初会不惜持刀报仇,想要同归于尽。
任谁看了这日记里的内容,恐怕都不会平静。
“咳咳…”越看越心惊,不住地开始咳嗽起来。
胸闷的异常难受,而他却无处发泄,那只是分明记录是一堆畜生的肉欲,毫无人性,赤裸裸的欲望,尤其那一句句“郝爸爸”“萱诗姐姐”,疼得他心肝俱裂。
“噗!”一口老血喷出,王天猛地回头,当即吓坏了。白院长一嘴的血水,脸色发白,一看就不妙。
“白先生,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白行健摇头,拒绝王天的提议,从衣兜里取出手帕,掩着口,将血抹掉,翻个面,继续使用。
“哪都不要去,就在这里呆着。”白行健吐出一句话,“等我看完再说。”
“可是…”
“我必须看完它。”白行健神情冷漠。
他的脸色很不好,呼吸的节奏也絮乱,但他的精神还坚挺,他并没有被这本日记打到。
这些内容,虽然充满腐朽和腥臭,但他也接触过很多穷尽兽行的变态,对人伦道德的糟蹋和没有下限,他有一定的承受力和认知,在这些恶堕背后,更深层的内在,才是他关心的,他必须要了解。
只有了解,他才有可能拯救女儿。
白家是绝无可能容忍白颖,更不会接纳两个孩子,但作为父亲,他对女儿有义务。
他不能放任她的恶堕,她可以不姓白,但改变不了,是他女儿的事实。
车内,变得很安静,诡异的安静。
王天大气不敢出,甚至不敢吐露一个字,就连呼吸,也是不敢太明显。
从车视镜里观察白院长,低着头,默默地看着日记。他看到很慢,很慢,很久才翻一页,似乎要将每一句,每个字都看清楚,揣摩明白。
整整四个多小时,白院长都在看,期间除了咳嗽,他还从身上掏出药瓶,那药吞下,然后继续看日记。
每当纸页翻过,白院长的脸色便更加苍白,咳嗽声更强烈,呼吸也粗重,到最后,他要求将车窗全部打开。
王天只得照办,外面还是下起绵绵细雨,下雨会带来湿冷,但白行健却不在乎,仿佛自带火气。
偶尔,迸出几个字:李萱诗、郝江化…王天能感受到白院长在提及时,那藏不住的恨意。这种恨意,他在左京身边时也感受过。
只不过左京是对郝江化,而白院长,除了对郝江化,似乎对李萱诗也生出恨意,嗯,还是有区别,相比脱口“郝江化”时的咬牙切齿,在提及李萱诗的时候,这恨就显得有些迟疑,压抑,沉闷…
这时,白行健合上书页,王天不确定他是否看完,他也好奇这里面记载什么,但他不敢问。
白行健没有搭理,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的雨,绵绵密密的雨势,好像将天地都笼罩,借这雨好好清洗眼前的浑浊。
萱诗,这就是你对我,对白家的报复?白行健若有所思,好狠的心,为了报复,不惜将左京的幸福也给搭进去。
何止是毁誉白家,就连左京也深受其害,一本小小日记,记载的内容,无情地将白家和左家践踏个稀碎,难道就满足单纯的报复欲?
曾经沧海,如今更沧桑,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噙在眼眸,白行健体会切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