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江化抽着烟,这九五呀,抽多了,也腻歪。心头烦绪,瞧见外面进来一个人,面色一沉:“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大哥郝奉化,两人因为郝杰这事闹得很不开心,现在郝杰刚死,他就跑家里来,难不成来闹事?
郝奉化冷冷道:“我来看老爹,不行呀!咋地,爹是你一个人的,要不找把刀,劈了,一人一半,我保证不进你家门。”
郝江化一听,气愤不已:“混账,你这说的是人话嘛!”
李萱诗面色微变,挤出笑颜:“江化心里烦,大哥别往心里去。”
“我不说人话,他也不干人事。半斤对八两。”郝奉化嘴里放刁,“有什么了不起,说破天,他就是个老二!”
说完,“噔噔噔”,踩着阶梯,人便往楼上闯。
“听听,这像话么!”郝江化拿起绿豆汤,灌一大口,这火气压不住。
李萱诗应和几句,算是揭过这茬,众人也没向心里去。过了七八分钟,楼上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众人正纳闷,抬头往楼梯上看,只见楼上有人喊“杀人啦!”,紧接着,楼上大作,跌跌撞撞,不多时,楼上的保姆阿蓝、杨柳,慌张地跑下来,满脸惊吓,杨柳更是一脚踩空,从楼梯滑落下来,声音都在哭颤:“杀人啦,救命呀”。
“怎么啦!”郝江化急忙喝问。
“大老爷…大老爷他…他把两位少爷…给杀了。”杨柳面露恐惧,“他突然…房间…然后…那刀…把少爷给抹脖子…血,好多血…”
“死了,都死了…他还在割,他笑,他在笑…啊!呀!!”阿蓝双手捂耳,仿佛听到地狱的恐怖声音。
李萱诗腿骤然发软,人当即站不住,旁边人立马扶住,口中喃喃道:“思高、思远,他们死了?”
郝江化又惊又怒,正准备往上冲,赫然看到郝奉化出现在楼梯口,正一步步走下,脸上、脖子、衣服、溅了一身血,嘴角挤出一个难看而恐怖的笑容。
右手手举着刀,刀上也沾着血。
左手则提着一个包裹,是用被单临时包起来,片片血红,血水正往下淌。
浑身染血的郝奉化,恐怖骇人,然而,他在发笑,这笑意看在众人眼里,却是阴森恐怖。没有人敢上前,所有人都似已吓呆。
“你…你真杀了我儿子?!”郝江化的声音也不禁发颤,不敢上去拼命。
他曾经一个打七个,但看着眼前的亲大哥,他不敢,他甚至觉得,这不是他的大哥,而是恶魔,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冲上去是否自己也会死在刀下。
“阿杰没能杀,我帮他杀,他没砍下来,我帮他砍。”郝奉化身心疲倦,却又觉得轻松,不免笑起来,仿佛是恶靥。
尔后,他将包裹一甩,丢在堂内,滚动间,这被单散开,从里面滚出两颗血肉模糊的脑袋。
“啊!!!”华丽的厅堂,瞬间变成恐怖的地狱。保姆们纷纷发出尖叫,立马作鸟兽散,往庭院跑去,生怕留下会有生命危险。
李萱诗只看一眼,人便后仰,昏死过去。好在岑筱薇和吴彤在,一人扶着,另一人接过郝思凡。
徐琳在被单散开的一瞬间,便将郝萱按在自己怀里,死活按住她的脑袋:“闭眼,不许看。”
郝江化看到了,那两个丑陋的肉血球,就是他的两个儿子,郝思高和郝思远的头颅。一刹那,他紧咬的牙突然松开,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
郝小天的死,他已经痛苦一次,而现在,却悲痛,痛不欲生,那个父亲能忍受自己恶孩子被人剁下脑袋。
不,不只是脑袋,还有两根小小的肉把子,天哪,他连孩子的命根子也剁下来了!
“郝江化,你杀我儿子,我也杀你儿子。我家破人亡,我也要你断子绝孙。”郝奉化扫视厅堂,不理会女人的逃离,专注盯着自家兄弟,“宰两个,留两个,我也够本了。”
说罢,他将短刀一甩,丢向郝江化,没砸中,这下刺激到郝江化,他如发怒的老狮,冲上去,将郝奉化一把摔到,紧接着便是重重两拳。
郝奉化人便软下去,颧骨被打裂,没有断气,死鱼般瞪着郝江化,口里惨呼:“杀我,有种就杀我,哈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郝江化压在郝奉化身上,没了说话的心气,安静的大厅,充满浓郁的血腥味,令人恶心。
郝江化吐了,将刚才大口喝下的绿豆汤,全吐了出来,血腥里,又多出恶臭。本就糜烂的郝家大宅,笼罩在一种诡异恐怖的气氛里。
岑筱薇扶着李萱诗进了会议室,面上还心有余悸,吴彤却迅速翻出一个小玩意,果断翻开理李萱诗的眼皮,采集她的虹膜,随即便将收好。
没多久,徐琳抱着郝萱也进来,关切道:“萱诗怎么样?”
“昏过去了。”吴彤流露担忧,“发生这样的事,对她打击太大。”
“是啊,谁能想到。”徐琳忧心忡忡,好在姑娘们都跑出去,郝江化应该能拿住人。
“琳姐,麻烦你照顾董事长。”吴彤说,“我和筱薇去叫人,把她们叫来照看,还要去楼上一趟,老太爷还在呢,不能不管。”
“行,你们去吧。”徐琳应道,萱诗就由她先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