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火气,她拨通郑群云的电话,那边连忙表示会去核实消息,随后她又拨通郝江化的备用号码。
郝江化在半个小时前联系她,告知被绑架和脱困一事。
“什么,翔翔被抱走了!”郝江化接起电话,嘴上气得大骂,“这样,你告诉颖颖别着急,我这就联系郝留香!”
上次谈合作,他和郑群云、吴德在内,都加了郝留香的号码,很快,电话就被接通:“郝留香,我的儿…孙,孙子翔翔,是不是被你抱走了,还把颖颖迷晕了,你要干什么!你这是犯罪,这是绑架…赶快把人给放了!”
电话那头,传来郝留香一贯的淡笑:“你的孙子?我怎么记得这孩子的爷爷应该跟他爸一样,姓左才对吧…何必为了一个外姓人,伤了我们的和气…再说,有这孩子在,我那位学长和白学姐说不定还会破镜重圆,这是你想看到的么?”
“你知不知这是白家的外孙,白行健什么人,童佳慧什么人,他们要知道外孙被弄丢,你还想好果子吃!”郝江化愤恨不已,“识相的,你赶紧把我儿…把我孙子松回来,看在同乡同胞的份上,这次就这么算了。”
“郝县长是想恐吓我么?白家,我是得罪不起,不过,你郝县长能耐大,肯定有办法解决。新区项目这么大的一盘生意,你郝县长说失踪就失踪,还和缅娜不清不楚…我这次回去跟家族汇报,要是不把这孩子带身边,我这心里没底呀…你放心,这孩子在我这里,吃不了亏,就当出门旅游…一个星期后,我会让她们母子见面…就这样…”说罢,那边已经挂断。
王八蛋!
郝江化气得险些要摔手机,好在他忍下来,郝留香搞这么一出,无非是拿孩子做人质,保障他的项目能够继续推进下去。
他妈的,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心里也清楚,真要打招呼,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翔翔对于郝家来说,实在太重要。
冷静下来,又觉得奇怪,自己前脚被绑过一次,现在又是翔翔,这就只是巧合?
郝江化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还有吴德,好巧不巧,就发生车祸翘辫子了。
难道是郑群云?
他想独吞好处,所以吴德死了,把自己绑了,对,那帮人还想逼问白家的把柄,这事就姓郑的知道,自己当面吹嘘过…八成,这姓郑的,看自己跑了,又勾结郝留香,想要将他的军。
他奶奶的,睡老子婆娘,吞老子钱,还想把老子毁了,大不了,一拍两散!
郝江化跟缅娜告辞,随后赶回郝家沟。
原本他想观观风向,没想到翔翔就出事了,这可是他的心头宝,关乎郝家的未来。
更要命的是,这事要被白家那两口子知道,自己会被牵连,老账新账一起算,手里那点东西拿来吓唬白颖还行,吓唬白老头?
那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郑群云,指定就是这老狗,不就没睡到婆娘,这是想折腾我,直接兜底捞家。
这时候,是人是鬼,郝江化也顾不得,先回郝家沟。
路上,他将郝留香的意思,婉转表述,先跟李萱诗说了一通,随后又拨给白颖解释。
言辞凿凿,情真意切。
白颖虽然不想再听到这人的声音,但事关儿子,只能耐着性子听完。
无可奈何,不禁在想,如果当时答应郝留香的要求,肯接受肉偿的话,是不是他就不会把儿子带走?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假设。
白颖眼里带着泪,一双稚嫩小手为她抹泪:“妈妈,不哭。”女儿静静,也许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只是本能的情感表达。朴素,真诚。
“妈妈不哭。”她将女儿抱着怀里,抱得很紧,她要把女儿看紧。
那天晚上,白颖回到郝家沟,住回山庄,她要等郝留香回来,第一时间看到孩子。
李萱诗后来也赶来,婆媳俩没有争斗戾气,围绕着孩子的问题,泛起一种母性的共情。
“老郝已经回家,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陪你,市里也有人跟进,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配合白颖将孙女哄入睡后,这婆媳偶尔也能真相聊聊,“京京那里…”
乍听几个字,白颖的身体一滞,紧接着便不自主地抖动,发颤,那是在心里的一种胆寒,眼泪抑制不住…
她好不容易下决心,同意离婚,可是现在,一家人还没散伙,儿子被人带走了…
“别哭…”李萱诗将她轻搂,不必事事针对,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即便互相攀陷,多少也有几分自怜而怜人的真情在,将心比心,否则又怎么能做到相互扶持,“姐妹情深”,斗的是意气,这心气较完真,也能体谅难处。
“妈,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左京说…我好怕翔翔回不来…我把儿子弄丢,我该怎么办…”
“没事的,等几天,人就回来了…”情到柔时,也是人脆弱的时候,李萱诗知道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眼下趁虚而入轻易就能摧垮白颖,但何必呢?
郝江化可以毫无顾忌,但她做不到。
虽然是宽慰之言,但李萱诗清楚,郝江化这次肯定会穷极心力,既然他以为“奸计得逞”又怎能容忍别人把“果实”给窃走。